明华笑问:“你想给她多少?”
刘女人不由对修远道:公子是个心性豁达之人。
百姓心中都是这般测度,以是对刘女人才犹为顾恤。
“不提了。失落多年,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女人断念眼,苦等着不肯退婚。生生迟误了自个儿。”
自此以后,于涛与明华更加靠近,两人友情愈深。
没想到他竟然和明华一拍即合,两人在课上合力回嘴“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之题,将对方杀得落花流水,相视一笑间心心相惜!
明华脸微红,忙道:“于兄莫想岔了!我只是爱听她的琵琶罢了!”
于涛惊奇的望他:“你真不想纳她?”
明华沉默不语:于涛说得不错,但他未曾娶妻怎好纳妾?何况,他也并无这个意义。蓦地里眼睛一亮:“于兄可认得未曾婚嫁家世明净的男人?刘蜜斯孤苦无依,若能嫁得夫君,也算是苦尽甘来。”
这位于涛的父亲于光晓是元阁老的门生,两广之地驰名的大才子。淡泊名利,隐居不出。于涛一脉传承了父亲的才干,是学子中的佼佼者。但此人的脾气非常古怪,从不喜好与人多有来往,并且睚眦必报,偶然还霸道不讲事理,世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于涛如有所思的瞧了眼刘女人,又看看他桌上的饭菜,笑道:“我见你近平常往这酒楼来,本来是秀色可餐哪!”
于涛道:“你即喜好听琵琶怎不早说?我家中有个乐伎,一手琵琶技艺入迷入化!走,我带你去听听!”
刘蜜斯固然家世浅显,但才貌不凡,城内素有隽誉。谁知家中突逢变故,她一时候无依无靠,生存全无下落。换作浅显女人,不是沦落风尘,便是委身别人混个去处。但刘女人回绝了一干执绔弟子趁火打劫的求娶,甘愿卖艺为生也不肯作妾。采雀楼的老板颇怜悯她的遭受,伸出援手拉了她一把,她方能勉强温馨度日。
于涛也不勉强,答道:“好!”
明华苦笑:“于兄莫再谈笑。我家中并无纳妾的端方。”
明华对她颇感佩服,这世上的男人也一定能有她这般的风骨与傲气!他也不能多做甚么,只能多来采雀楼用饭,每次给她十枚铜钱。
县学。
采雀楼是县内新近崛起的酒楼。老板极会做买卖,除菜色推阵出新以外,楼内还搭了个小台子,经常请人来唱偏谈笑。但毫不低俗,正如本日请来唱曲的女子,一身平淡的素衣,度量琵琶,手指轻拔,琴声一起,明华顿觉心旷神怡:这女人弹得一手好琵琶啊!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双十韶华,容色秀美,眉拢轻愁,眼若秋水。
“于兄,这么巧!”明华惊奇笑道,“你也来这儿用饭?”
这日,明华正停箸凝神听着琵琶,面前一晃,于涛的笑容映入他眼中。
明华笑骂:“你倒是越来越惫赖了!”
“可不是!她爹盗了粮仓,已经被斩了。她娘死得早,她一个女人家没了依托,只能出来卖艺罗!”
而刘女人身边仁慈的人们,不肯眼睁睁见一个夸姣的女子滑向深渊,不约而同的冷静的帮着她保护她,即管如此,谁也吃不准,她能撑到何时?
于涛不觉得然的道:“以她的身份姿色,你便纳了她又如何?也算是做了件功德!”
“明华客气了。”于涛拱手笑道,“相互参议罢了。我们明日再见。”
今后不再多问,常常随兴而弹,反倒更见功底,赢来喝采不竭。
也不知明华是喜好采雀楼的菜色呢,还是喜好听刘女人的琵琶,隔三岔五的就要过来用饭。修远乐得跟着他打牙祭。常常都取了十枚铜钱给刘女人作赏钱。久而久之,刘女人倒也记着了他,每次见到他来便向他点头浅笑,还会问修远他们喜好听甚么曲子,修远一头雾水,问过明华后,明华笑道:“不拘甚么曲子。能令人赏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