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奶娘听流云方才那滚滚不断的一片,眼神中已带了激愤。此时听燕王动问,方回过神来,笑着将那描金朱漆镶宝食盒翻开:“是老身亲手做的桂花糕,王爷尝尝。”
丽姬吃了一惊,身子不由瑟瑟颤栗,偎在燕王怀中,一时出声不得。燕王看着流云,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随即看向怀中美人,轻笑着将双手插入她胁下,助她站稳:“罢了罢了,这都是本王的错,竟忘了安排与流云女人圆房之事,该惩罚的是本王,两位都是本王宠嬖的人,今后定要敦睦相处。对了,奶娘也来了,莫非带来甚么奇怪物?”
听到燕王提起归天的小郡主,丽姬不由挨在燕王怀里掉了几滴眼泪,复又在燕王安慰下止住,终究记起了一边的流云,便用眉毛“看”了流云一眼,冲空中点点头:“流云女人好!他日请流云女人到我那边坐坐,本日我与王爷有些梯己话要说,女人请自便吧!”
流云:“如果有人发明了长途火器,从远处对天都国的海关策动猛攻呢?”
流云微微点头,一叹:“那位丽姬夫人只能用你们这等笨伯,也是她的可悲之处!”
燕王将流云所绘画面卷起,悄悄掷入书案旁一只插满书画卷轴的巨型青花瓷缸,方开口道:“夫人请进!”
燕王皱眉:“长途火器?这设法从那里来的?”
燕王上前一步,紧紧扶住丽姬不让她下拜:“夫人说那里话来,是本王忽视,没有照顾好夫人,才让夫人月子未满,便又历经丧女之痛!本王惶恐而怜惜,他日定带夫人特地去法梵刹烧香,为夫人祈福保安然!”
仆妇点头:“奴婢亲眼瞥见燕王爷领了那女子进书房!”
流云点头:“没错,恰是这广宽万里,无从封闭的海疆!”
“王爷,丽姬夫人求见!”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
“丽姬?她竟会来本王的书房?这也奇了……”燕王斜飞入鬓的长眉轻蹙,如有所思地看了流云一眼,俄然笑了。
流云也用眉毛“看了看”丽姬:“丽姬夫人,照天都国礼法,拜见王爷正妃和皇上御赐的侧妃该是您这位‘夫人’的本分,我流云‘女人’但是不会去您屋里走动的……既然丽姬夫人已经能够下床见王爷了,想来明日在我屋里见夫人也不难了吧!”
两个小侍女将头点得又快又急。流云俯视二人,感觉好笑:“你们是感觉我脾气很好吗?还是说你们本身蠢得过分了?如果如许……”
丽姬听得“宫里”两字,神采间俄然添了恍忽:“奶娘,你说,我有没有机遇住在那座宫里?”
流云故作惊奇,侧身转了返来,盯着丽姬高低打量:“王爷的老婆,该是王妃――您连侧妃还没挣上去呢,如何便搭起正妃的场面来了?”
“有请夫人!”
丽姬悠然神驰,半晌,方“嗯”了一声:“好歹我也要去那边走一遭……”
燕王眼神一震,又悄悄摇了点头:“不……木船易朽,飞行间隔有限,装载军士数量有限,装载弓箭投石器等兵器更是有限,来自海上的力量,如何威胁得了天都国呢?”
话音未落,一个模样聪明的仆妇走进,附在丽姬耳边说了句甚么,丽姬蓦地色变,口气却安静到令人冰寒:“此事当真?”
流云:“奴婢曾有幸在宫中读到一本兵法,上面提到各种火器的制法。”
气候极好,天蓝如洗。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贩子,此不时近傍晚,天都国国力微弱,经济发财,又是都城,贩子之上真可谓摩肩接踵,格外繁华。有贩夫走狗大声叫唤,有卖花小女挎篮轻唤,茶馆酒坊之间,有唱曲和云板声不紧不慢地传来,另有江湖卖艺杂耍的,正在玩弄着“胸口碎大石”、“刀枪不入”之类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