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细若蚊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未回过神来的刘希不由又是朝着田薰儿看了几眼,面前此景已经超出了他的设想,难不成这整日里不吭声的小娘并非口不能言的哑巴?
这十八年,他便是无根浮萍,莫名而来,只愿这是一场梦。待再展开眼,统统仍旧,耳边有着数不尽的喧哗,车水马龙,雾霾烟尘,在起家便利之时,能够唾口唾沫,惺忪着眼抱怨几句,继而又是倒头睡去,直到天昏地暗。
悄无声气间,几缕红色平空呈现,倒是先前消逝的牡丹花瓣,跟着晚风摇摆,仿佛刚从枝头残落,微风而来,飘至到了紫衣少年的身前,模糊着将他给围在中间。
迷惑一闪而过,心中虽有不甘心,但是也容不得他多想,若再不脱身,待这牡丹花瓣成了兵家剑阵,那他可就真的要折损于这荒郊田野,成那先人茶钱饭后的嘲笑之事。
斯须,便见他身后星斗图案光芒大放,只听得一声长啸在沉寂的四野里响起,紫衣少年猛地往一边窜去,待他到数丈以外,路边的参天古木如同腐朽干枯了普通,化作了漫天木屑。
这等感受,自他破了宗师之境后,已有好久未曾呈现了,难不成兵家此番来了长老不成,这等伸手起码是洞玄顶峰,只是如此妙手怎会三番五次的护着李唐皇宗后嗣?
这时,刘希才记起来,田薰儿仿佛颇善女工,闲来无事时,便低首绣着香囊手绢之物,前些天还与他索画来做刺绣临摹,而这绣花针明显便是田薰儿随身照顾之物。
不甘心。
田薰儿翩然的落在刘希身前,将手中那绣花针打出,化作一抹亮光,融进在了牡丹当中。顿时,本含苞未待的牡丹绽放开来,无风主动,飞速回旋着,无数道红色光芒顺着花瓣泻出,转刹时便成了凌厉非常的剑气,冲进那逼来的气势,绞杀此中强大的六合灵气。
恍若明日的光团越来越近,气势也愈发的窒人气味,衣袍猎猎作响之下,稍后只听得咔咔声响,四人衣衫竟是被撕出浩繁的裂纹来,更有衣衿不堪着狠恶鼓励,跟着积雪竹叶一道飞了出去。
只是可惜了大仇还未得报,但愿还能有来生。
牡丹繁华,花开冠群芳。
而这恰是几日前刘希画与田薰儿的。
有刘希这一笑,那马绣又是跟着癫疯的笑了出来,竟是让他多了几分看破存亡淡然处之的豪情。
刘希想不明白,也容不得他多想,田薰儿刚收了绣花针落地,暗处一声冷哼传出,继而又是骇人的气势扑了过来,似那浩大潮流大浪吼怒,吞天灭地,淹没全部乾坤。
顷刻间,风烟俱净,本是澎湃彭湃的强大气势便那番诡异地消逝不见,半空当中,先前那飞来之物刘希也是瞧得个清楚了,让他大为惊诧。
招式未到,威势却已经让刘希再度气血翻涌,身子如同被重锤所击,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被奥秘刺客气势锁定住了,因此较马绣三人接受着更多的澎湃气势之压。身子摇摇欲坠,所幸是一边惊吓万分的李梦筱出于本能地伸手扶住了他。
双目紧紧盯着那更加红艳,乃至要滴出花汁来的牡丹花瓣,紫衣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来,径直了吞下了锦囊中带着幽幽黄色光晕的丹药。
“呵呵……”
正背对着他田薰儿那里瞧得见刘希的惊诧神采,只见她伸手往前悄悄一挥,仿佛随便的舞动,倒是打出了一道充分的灵气,在这灵气之下,牡丹花再做窜改,竟是瓣瓣分离,融进在夜色中,不见了踪迹。
数里以外,官道旁的一棵枯树下,紫衣少年顾不得身上宝贵华服,盘膝而坐,额头汗滴如雨,身后的漫天星斗,明星灿烂,恰是苍穹上时隐时现的繁星落了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