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徒弟以后又说了很多话,大抵是花府的少爷蜜斯身份互换的事越少人晓得越好的话,瞒的越久,越是益福益寿。如果能瞒过二十岁,那厥后便是享之不尽的福分,如果瞒不过叫天下人晓得了,只怕是朝夕祸福之间,蜜斯将要遭一番惊涛骇浪的波折,至于可否保命那就要看造化了。另有则是,这俩个孩子天命已定,切不成再拘着他们的性子,有道是顺其天然方能尽展芳华。
少顷,只听前院内脚步声纷至沓来,嘤嘤的传来哭声,花容氏当即喊了一声,“我的儿,你如何也不等为娘的来看你最后一眼。”
当夜家中数人便遵循了缘徒弟的叮嘱,趁夜深人静之时,大有瞒天过海、偷天换日的意义,将花吟和花三郎俩人的房间互换了,同时剪短了花吟的头发,褪下寿衣换上男装,便让她歇下了。当夜无话。
又过了两日,花吟精力大好,竟能下床走几步路了。
花吟这十几封遗书,每一封信就寥寥十几二十几个字,也未几废话。归正吧,她内心是这么想的,他们情愿听就听,不肯意听就算了,归正她也快死了,就算是菩萨心肠,也经不住故意有力。
了缘扶了她起来道:“现在你命盘已改,切不成再有女儿家的娇态,以免惹人生疑。我那日也是偶尔入了一梦,得了菩萨指导便吃紧赶来救你。此番你虽保全性命,但前程凶恶波折未可知,只盼你,即便浮华乱人眼,牢记不忘本心。”
花吟闻得本身的性命是了缘徒弟所救,忙叫翠红请了徒弟。
花吟心头一叹,只怕就是明天了。心中虽无牵挂,可到底懊悔没在父母跟前尽孝就这么去了。
了缘眼睛一亮,笑着击了一掌,“妙哉!妙哉!正所谓满招损,谦得益,看来冥冥当中自有定命。说来我客岁也曾在府上住过些日子,却未曾见过这位少爷一面,想来少爷定然是不喜见生人,女人家的性子。若然如此,还是快快将她二人更调过来扶养,只需长到二十岁不要叫外人晓得,可保少爷蜜斯福寿双全,花府繁华繁华连绵子孙。”
一番混乱后,花二郎少不得又挨了花大义一顿狠训,只不过大师都只顾着悲伤了,底子没心机在这事上多计算。
了缘这才说道:“我这徒儿既是大灾大难之人,亦是大富大贵之人。如果一出世就关在闺阁当中,不叫她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倒或答应保她平生安然,一众亲朋亦是无虞。但现在她命盘已动,前程凶恶,纵要逆天改命,亦恐不得善终。但如果今后后当作男儿扶养,瞒了老天的眼,方可保女人平生安然。”
次日一大早,花二郎第一个跑到她的房间,不干别的,单单将手伸到她的鼻子底下探鼻息。
半晌,复又开口,道:“老尼有一法可破。”
“这包金子……翠绿,你去门外守着,如果有人过来,你敲拍门,我们就晓得了。”花吟道。
了缘徒弟被人引进了阁房后,朝排子上看了一眼,道了句佛,又叹道:“冤孽!冤孽啊!”
而先人群散去,花吟将守着她的人都教唆开,独独留下三郎和翠绿二人,这才命翠绿将那些信十足取了出来交给三郎。
“存亡你们,”花吟从鼻孔里哼了一句,这才搁了笔,外头打更的刚好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