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太没吭声,丈夫说的又何尝不是她内心担忧的呢,但是嫂子去的早,大哥又只要她这么一个闺女,不宠着她宠谁?现在只但愿将来大哥能给朱珠物色到一个合情意的半子,半子不求才学家世,只要丰度端方,性子诚恳浑厚,气度宽广最最要紧……想到这儿,梁太太一顿,眉眼都凝上了笑意,冲着梁老爷笑说道:“老爷,我有个设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按你说的那花三郎那般的好,不管是品德还是那待人接物的仁厚性子,与朱珠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敢!”
花吟张了张嘴,忙笑着摇手道:“不消,不消,不劳二位台端,我脾气好,人又仁慈,没人会盯着我关键我性命的。”
无影无踪对视一眼,神采有些许的古怪,无影道:“三爷,我二人是受命行事,求您不要难堪小人们。”
“事情虽不大,却充足烦琐,以他现在的年纪心智,能将这事安排的这般详确安妥,人尽其用,高低俱无牢骚,可知其气度本事不小。我看这小子固然平时憨憨的不露才,倒是个成竹在胸的,人也谦恭,虽事情办的标致,却也不居功,面子里子都全了其别人,真是可贵的好孩子。朱珠虽好,偶然未免太要强了些,凡事都爱争个胜负,男人这般尚且会亏损,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我说你得空也该经常的劝劝大哥,大哥这两年来更加不像话了,凡是买卖上的事只要朱珠想插手的悉数由着她的性子来,且不说朱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和一干男人谈买卖毕竟有损闺誉。更何况她毕竟幼年,虽长了一颗小巧心,但毕竟心性不定,轻易幼年气盛,我眼瞧着她几桩大买卖谈下来都快眼高于顶了。如果她只是个买卖人也就罢了,可女人大了毕竟是要嫁人的,女儿家的本分就是要贤淑慎重,哑忍谦恭,就她那般的夺目聪明又心高气傲,怕只怕将来公婆不喜,伉俪不睦,反而害了女人一辈子……”梁老板忧愁深重的说了很多话。
“你这是在要求我?”
梁太太尚未反应过来,念叨着:“大一岁又如何?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二金满罐,女大一抱金鸡……”
如果……
“不,我是在要求您。”
却说梁飞若见心上人这般态度冷酷,不免有些些的悲观沮丧,不过她一想到爹爹昨日说的话“三郎对后代之情不上心,恰好申明他胸怀天下,是个无能大事的人”,很快就开畅了起来,也忙前忙后的帮起忙来。
谁知她这话刚说出口,梁老爷尚不及回话,梁飞若俄然排闼冲了出去,面上不悦,肝火冲冲道:“娘,你乱点甚么鸳鸯谱啊,表姐比三郎还大了一岁呢。”却说她在父母门前站了已经有好一会了,起先听父亲夸奖三郎,冲动不已,竟比本身被夸还欢畅。厥后又听父亲忧愁表姐的事,内心颇不觉得然,暗道表姐那般超卓的人物凭甚么非得委曲本身讨公婆丈夫的爱好?正兀自为表姐打抱不平,岂料她娘俄然来了这么一出,怎不叫梁飞若一世情急,红了眼。
到了善堂与梁老爷汇合后,门前已经候了三辆马车,花吟检察了番,又听梁老爷说已经派人先走一步将落脚点办理好了。
却说第二日一大早,花吟骑着她的小毛驴就悄悄的走了,小毛驴很镇静,一溜疯跑着,花吟被颠的“哎呦呦”了一起。刚上了正阳大街,却见两人一阵烟似的追上了她,一人飞身上前挡在毛驴正火线,抱住毛驴的脖子,生生让它愣住了步子。另一人则在花吟后仰的刹时,托住她的后腰,待她坐稳,又旋即飞身在一旁垂手站好。全部过程只在眨眼间,其二人功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