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庆中堂所言不无事理,但是……”这时董诰也在一边弥补道:“汉民北上蒙古吉林耕垦,亦非其本心所愿,实在是这些年来,山东、河南人丁日增,汉民耕地不敷,不得不北上迁徙蒙古。之前乾隆之末,有汉民入蒙古耕垦,彼时可耕之地另有很多,故而一时汉民牧民相安无事,眼下汉民耕垦牧地,只怕也是可耕之地渐不敷用了。皇上,耕垦牧地确非善举,却也是不得已之法,如果百姓衣食无忧,又何必去耕作本不宜耕的牧地呢?”
“卖油帮、补网帮、小猫帮……眼下浙东没几个帮派了吧?”蔡牵问道。
看着吕姥和蔡粼仍然不解,蔡牵也拿出一份密信,道:“你们看看吧,这阮元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家中除了正妻,另有两个小妾!如果如许也就罢了,他一个年纪最小的小妾客岁生了个儿子,这大老婆呢,真是不争气呀,竟然只生了个女儿!有妻有妾,亲儿子还是小老婆生的,这不是我们最好的机遇,又是甚么?”这时唐庆云入府之事蔡牵尚且不知,故而没提到她。
这一次,蔡牵猜得没有错,起码在他行动之时,阮元还不清楚本身更大的阿谁敌手身在那边,竟是何人。
“是吗……”蔡牵自也清楚,夹在本身和阮元、李长庚之间的这些小帮派,是本身羽翼未丰之前的缓冲地带,这时接踵被阮元等人降服剿除,便意味着本身一到浙江,就要和清廷官军正面比武,如许欠筹办的仗,本身并不肯意多打。
“皇上,臣偶然对庆中堂不敬,只是眼下山东河南,很多百姓也确是无地可耕了。”这时戴衢亨固然已升了兵部尚书,但面对身兼军机大臣与大学士的庆桂,他仍然有力相抗。
“皇上,臣之意与庆中堂大抵不异。”董诰这一次并没有提出任何贰言,而是和庆桂站在了同一战线,道:“据臣所知,这清赍银之制定于圣祖之时,彼时天下人丁不过数千万,圣祖天子又一向奖劝农桑,天下以耕作为本,故而康熙一朝,大抵白银一两,可易白米一石。但百年以来天下人丁少说增加了五倍,海内白银较之康熙朝也多了很多,故而眼下如果想买一石上等白米,少说要银二两。正因如此,如果把现在征收的现银以康熙朝时价再折回白米,就相称于多收了两倍的白银!即便依四位督抚之议,以六折之数收漕,这六折白米再折回银两,也比现在的清赍银多了一倍。圣祖天子有敬天爱民之心,康熙五十一年定下永不加赋之制,可如果依四位督抚之议折漕,那这永不加赋也就成了空谈了。以是臣觉得,这折漕之议,实难推行。”
“皇上,臣也觉得,祖制本有爱民之意,不成因一时窜改,突然变动祖制。”一旁的刑部尚书德瑛拥戴庆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