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和珅和福长安都是一惊。
福长安道:“我看这京官里,一二品的礼也送了很多了。可惜啊,王杰、董诰这几个老木头梆子,还死挺着不来呢,你说说这些人,如何就认不清情势呢?”
刘全固然常日仗势欺人惯了,但眼看面前是福康安,天然不敢怠慢,忙陪笑道:“嘉勇侯,这里人多,不好说话,不如嘉勇侯先到偏厅稍候,我家老爷马上便到。”说着便去请和珅过来了,福长安熟谙和府形貌,将兄长带到后园。只过得半晌,一人身着锦袍,在刘全伴随下,满面东风的上前给福康安做了一揖,天然便是和珅了。
这时,吴省兰从一侧走来,道:“福大人,令兄嘉勇侯到了,只是……嘉勇侯不太情愿出去,要不,福大人去看看?”
“让王中堂担忧的事,莫非还少吗?”尹壮图气愤之余,渐已潸潸泪下:“这些年来,和珅权势之盛,大师无不看在眼里,如果他再这般跋扈下去,我大清国法法纪,将有凌夷之忧啊!这些年眼看着,敢说话的同僚,一个个都被和珅架空出去了,曹大人弹劾刘全,最后全无对证。钱大人被那厮盯住了,竟一点无关小事,都让他丢了官,我……也是我无能,不敢直言其过。可如果如许下去,只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王中堂你了!王中堂,海内士子无不视你为士林泰斗。若你也出事了,只怕过不得几年,大清朝廷,便是那班豺狼豺狼的天下了。到得当时,只怕这大清国,也将有颠覆之虞了啊!”
尹壮图已醉的渐无神智,见了阿桂,也不可礼,反而笑道:“阿中堂来啦,这杯酒,请阿中堂……”阿桂更不搭话,一拳打向尹壮图左脸,他虽年老,力量却仍旧不小,尹壮图一介墨客,哪受得了这般力道?只一拳下来,早已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福长安看兄长这般神采,忙陪笑道:“三哥,小弟晓得兄长屈尊前来,大是不易,让三哥难堪了。只是,小弟早已答允了和中堂,本日便是让和中堂跟三哥媾和的。还望兄长饶了小弟这般不是,也……也给小弟一个面子,如何?”富察一家原是兄弟四人,但傅恒宗子福灵安、次子福隆安此时均已归天,只剩福康安和福长安兄弟二人。
福长安却早已按捺不住,道:“三哥,这阮惠,不,阮光平,几年下来,确切让我们有些难办。可这跟和中堂大寿有何干系?三哥,你要送甚么礼品,还是快奉告大师吧?”
“湖北巡抚福宁、定边左副将军恒瑞、湖南巡抚浦霖……闽浙总督伍拉纳,四川总督孙士毅!吴教员,这伍拉纳但是觉罗,孙士毅历任疆臣也有多年了,这一次,竟然都来给和中堂送礼了?”福长安看着一大串送礼官员名单,难以置信的问向身边的吴省钦。
吴省钦道:“甚么精于学术啊?精于学术,就不能多看看内里,多晓得些世务了?眼看致斋这是四十大寿,甚么意义?致斋年富力强啊!这大学士、军机大臣,再干二三十年,我看都没题目,那还多想甚么?本日送了礼,来日他做学术也轻松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