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致斋,眼下木已成舟,说那些……又能挽回甚么呢?”冯霁雯喃喃道:“眼下你大错已经铸成,我想着,也只得做些亡羊补牢之法,不然……莫非你还能和皇上为敌么?你还是听我的话,把家中那些财宝,能退还的都退了,不能退的,眼下战事未决,你多寻几个信得过的人,以他们的名义捐了,也算做了功德。然后……多用些真正的人才吧,或许,他们还能给你说好话呢。我……我想着……”说着说着,已垂垂不能言语。
“和公相、福侯,老夫倒是有个设法。”苏凌阿俄然说道:“老夫前些年做两江总督,和那阮元只隔一省,倒是有所耳闻。这阮元仕进,一贯勤奋,读书人里名声也好,他差人到扬州说要编书,扬州的读书人就都乐意跟着他。并且他这几年来,对都城宦海绝少群情,起码也没说过和公相和福侯的好话啊?刚才你们先是说了兵部有个侍郎出缺,又说阮元的浙江学政任满了,那不如咱就做个顺水情面,保举他做兵部右侍郎,如许他或许也会感激我们知遇之恩,在兵部帮帮我们啊?”
“嗯……浙江学政阮元,在浙江督学三年,政绩斐然,也到了升迁的时候了。朕做亲王时,你也该记得的,和阮元曾有过一日之交,他家孩子得了痘疾,朕也为他送过药物。别的,朕少年时受业于朱尚书,朱尚书也是他江南乡试的座师,如许想来,他是该忠于朕没错。只是……他入翰林之时,庶吉人教习倒是和珅,当年和珅四十大寿,他也曾送过礼。并且,三年前朕曾经让人摸索于他,想让他留任都城,他却回绝了。他同朕有些干系,可与和珅那边,却也……”嘉庆说着说着,也堕入了深思。
“那皇上可知,这阮元常日都有甚么熟谙之人,或是要好的朋友,他们又是甚么样的人呢?”纽祜禄氏问道。
就如许,第二天嘉庆与和珅一同向乾隆保举了阮元,都言称兵部现有官缺,阮元在浙三年,政绩出众,足以担此大任。乾隆看嘉庆与和珅竟然如此分歧,心中未免也有些惊奇,可阮元本来就是本身想要重用之人,因而也准了二人之议,制定了升任阮元做兵部右侍郎的圣旨。恰好钱楷守制归京,乾隆想让他做广西学政,就趁便让他取了圣旨,前去杭州为阮元宣旨。
而就在此时,和珅、福长安和苏凌阿也开端了新的打算。
“至于福长安,现下想来,他又有甚么不满足的?他授任军机大臣之时,才二十岁,都是二品侍郎了。若不是他阿玛傅文忠公,他凭甚么那般年纪,就进军机处啊?致斋……”说到这时,冯霁雯好不轻易凝集起的力量,也垂垂消逝了下去,只得缓缓轻声道:“最后……还不是你们……你们贪得无厌,才会走到本日。如果你们当时循序渐进,多积些资格,再去统兵,我想也不会……”但是和珅、福长安何时任官,该做甚么事,也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我……”和珅想想当年之事,也不由有些心伤。
“致斋,你……你究竟有何筹算啊?”福长安看和珅如有所思,模糊感遭到和珅早已放下了对亡妻的哀思,制定了一个庞大的打算出来。可这打算究竟是甚么,如何履行,他却完整看不懂。
这日三人参拜过乾隆以后,便即回了和府,筹办商讨官员任免之事。只是和珅因冯霁雯归天,一时仿佛有些恍忽,福长安看着他这般模样,也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我想着有件事老是不对,致斋,你还记得你和皇上说,让吴教员出任浙江乡试主考的事吗?我越想越不对劲,他同意你的定见,这没甚么。可为甚么皇上又同时让他去做了浙江学政呢?这莫非……致斋,定是皇上已经晓得了我等的秘闻,晓得吴教员在我们内里是最能拿主张的,如许吴教员一走,你我将来起码一年半载,都少了一个智囊啊?”福长安毕竟也在军机处做了十九年军机大臣,常日才学虽不敷道,政治上的考虑却已逐步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