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信和孔宪增天然连声言谢,俄然,正厅之前一个声音道:“老爷,二位高朋,蜜斯听闻本日家中有高朋,特地烹了茶,要我过来,还请二位高朋品上一品,不知二位高朋可否中意?”眼看庭前站着的,是个年青的侍女,天然是长年奉侍孔璐华的莲儿了。孔宪增也天然对劲,笑道:“你们看,正说着呢,小女这也给二位行礼了!莲儿,不要惊骇,毕大人和湘圃先生都是宽宏之人,快过来,把茶分给他们品一品吧。”
孔宪增那边计议已定,便向阮承信问道:“湘圃先生,有些事情,鄙人不知,却还要先生指教。刚才听毕大人说,先生只要阮学使一个儿子。可我也有耳闻,阮学使的祖父,当年也做过三品参将,先生之家何故交丁薄弱至此?我这女儿身材素弱,如果不能给伯元诞下子嗣,先生一家今后却如何办?”
毕沅哈哈大笑,道:“本日能与孔上公结为姻亲,乃是老夫的福分,也是小女的福分,却还说甚么中不中意的?孔上公,你的聘礼,我不焦急。我这嫁奁嘛,本日先送着,另有一半呢。过得些光阴,你聘礼齐备了,我天然一一奉上府来,毫不敢有半分怠慢的。如许也在礼数以内不是?对了,小女的表字庚帖,我也带来了,现下就呈给上公!”因大家都早已默许这门婚事,以是剩下的,也就是儒家“六礼”一一走上过场了。
不想钱楷和那彦成竟也不清楚,钱楷道:“伯元,我在军机到办事,可太子之事,军机处中向来不议,想来此次皇上归京,也是下了严令,不得泄漏风声。但有一件事我也要尽快奉告你,三日以后,也就是玄月初三,皇大将在正大光亮殿停止朝会,特地叮嘱满朝文武着朝服与会。到时候,皇上便会开启正大光亮匾,公布太子人选了。”
毕沅见了阮孔二人神采,笑道:“上公、湘圃,看你二人这模样,我这媒人就算是做成了,是不是?上公却也无需焦急,湘圃本日前来,也已经筹办了一些礼品。湘圃是想着,伯元来年春季,便要到杭州仕进,这四个月里,纳采礼自会一一备齐。随后,就烦请上公将令令媛送到杭州,西湖十景,甲于天下,令爱在杭州与阮学使结婚,那恰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人间四美俱全啊!上公,您意下如何?”
这日大家酬酢一番,却也没有甚么大事,钱楷和那彦成很快便也散去。次日,阮元和杨吉又一次来到了海淀,眼看已是玄月初二,一轮残日垂垂西斜,待得太阳再度升起,这贯穿乾隆最后二十二年的太子人选之争,也就要灰尘落定了。
孔宪增也笑道:“所谓阴德之事,向来难言因果。是以先人也教诲于我等,尽人事而听天命,如此罢了。想来阮学使如此少年,便已是二品命官,也是托了令尊之福啊?不过我还是想晓得,阮学使现在可否也如令兄普通定下后嗣了?先生家中,另有何人?小女身材原也不好,如果冒然出嫁,只恐有水土不平之患。以是我也想着,去杭州之前该把筹办做好才是,绝无冲犯之意,还请先生包涵。”
可不管如何,本身官职均是乾隆所授,若不是乾隆成心汲引本身,他一个非八旗非世家的二甲进士,又如何能够短短六年,便得以位列二品?如果换了其他天子,想如许汲引他,几近没有能够。
“当然不是了,你看的那幅,应当是世宗天子阿谁时候,蒋廷锡蒋中堂画的牡丹。蒋中堂和眼下户部尚书董大人的父亲,当年都是雅擅丹青之人,蒋中堂的没骨画是一绝,可线条勾画,亦是绝佳。这番技法,我再学十年也一定能及上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