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想着,对于上一代的故事,喜塔腊氏也应当有耳闻。可她嫁给本身做福晋,是乾隆三十九年,彼时那拉氏早已身故八年。而他们结婚次年,嘉庆生母魏佳氏也因病归天,乾隆又向来不提,是以喜塔腊氏或许并不知此中细节,这日才会俄然找到他,提出正位中宫之事。本身先前多番推托,天然也是不肯意在这件事上去批乾隆的“逆鳞”,可眼看皇后步步力图,也只好把这件旧事点出,但愿皇后能够知难而退。
这件事到了嘉庆年间,宫中原已少有人提及,但嘉庆与皇后也都晓得。乾隆前后共册立过两位皇后,第一名便是嘉庆所言孝贤皇后,她是乾隆朝名臣傅恒的姐姐,与乾隆豪情深厚,傅恒和福康安父子前后出将入相,也有她的内部影响。但孝贤皇后早在乾隆十三年就已经归天,随后乾隆又册立了那拉氏为皇后,直到乾隆三十年,这一年乾隆第四次南巡,本来也带了那拉氏南下。可就在途中,那拉氏俄然自行剪断头发,在当时人看来,后宫女子主动断发,乃是极大的不敬之举,是以乾隆大怒,立即将她送回后宫深居,再不见面。次年那拉皇后便即归天,身后也只得以贵妃之礼下葬。
经此一事,嘉庆再不敢提及皇后入主之事,回了后宫,也只得奉告皇后,乾隆不管如何都不准她行此入主之礼。但嘉庆心中也模糊念着,这件事即便让他作主,他也是与皇后一样的设法,毕竟只是施礼,也不是其他干与社稷之事,仿佛本来也不致如此拘执。
看了一会,嘉庆仿佛看到了一些难以置信之事,又将前面数份案卷拿回,细细比对。忽听得内里脚步声响,又是轻巧,又是短促,不过半晌,皇后喜塔腊氏呈现在了本身面前。嘉庆看着皇后,也不由有些惊奇,道:“皇后常日从不来我这毓庆宫,本日是如何了?但是后宫有何要事,竟要皇后亲身出面么?”
“你是说,皇后想要行入主坤宁宫之礼,是吗?好啊,本日皇后行了入主中宫之礼,你明日也该入主朕这养心殿了吧?也好,朕这就做筹办,搬到宁寿宫居住如何?至于宁寿宫有些处所还没修好,朕也不在乎了。毕竟皇上正位之事要紧,朕受一些苦,比起皇上正位,又算得上甚么呢?”
“恰是如此,妾想着妾既然封了皇后,就应有皇后之仪,即便只是行入主之礼,也当行了这个礼才是。眼下妾只是封了皇后,却不能入主坤宁宫,这皇后的名分却也是驰名无实啊。”
这日嘉庆如平常普通在毓庆宫读书,看着本身筹办大力汲引的朱珪刚到都城,就被一纸圣旨外放了安徽,又想起王杰一年以来,因大哥之故,渐生腿疾,经常没法走路,乞假连连,军秘密事竟有近半有力参与,心中也不由欣然。这一日干脆不再读圣贤之书,只遣人寻了些宫中旧档翻阅起来。火线作战之事,此时也还是乾隆定夺,本身虽有过问,终属有限。
而最后的成果也不出嘉庆所料,与乾隆“比武”不过半晌,他便大败而归。
“可你也应当晓得啊,与坤宁宫有关的要求,皇阿玛那边,只怕是提都提不得的。毕竟三十年前,那拉氏的事……”说到这里,嘉庆也不肯再多提这段旧事,想着皇后也应当清楚才是。
而那拉氏所生的儿子永璂,本来才学都非常可观,在乾隆三十八年立储时也还健在,或许也恰是因为皇后断发之故,乾隆直接解除了永璂做太子的能够,转而写了嘉庆的名字。
“因为她本日恭敬纯良,以是明今后日,她也必然如本日普通恭敬纯良不成?!颙琰,皇上,你从册立太子至今,一年了,做天子也大半年了。到了朕这里,竟然还在提恭敬纯良这几个字?你这是如何做的皇上?颙琰,朕对你很绝望!”眼看乾隆龙颜大怒,嘉庆又怎敢再与父亲辩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