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年蒲月,阮元入仕也只满两年。眼看他一日千里,朝廷里天然也有了各种声音。
刘凤诰听了阮元这话,也有些不美意义,道:“伯元,不就是一顿饭的钱嘛,没干系的,你此次变笔赴试,佩循也和我们说了。你这第一,是真金不怕火炼,我们又如何会难堪于你?之前是鄙人胡涂,一向把伯元当作敌手,反而落空了一个朋友,这酒钱应当罚的。今后翰詹仍然是一家,还望伯元多指教才是。”他本来确切视阮元为劲敌,可毕竟此次大考,本身也升了四品,心愿已足,也就收了成见。
“吴教员,阮元平时和甚么人在一起的时候多些,是阿中堂、王中堂他们吗?”
两日以后,阮元等人的大考成绩,升迁环境,翰林院一一公布。刘凤诰、胡长龄都列在二等,刘凤诰授侍读学士,胡长龄授侍讲学士,汪廷珍和刘镮之也在二等,只是名次略为靠后,别离授了五品侍读。那彦成列在三等,因满官缺多,也授了侍讲,只是卢荫溥因列在三等,乾隆便将他改部,做礼部主事去了。
世人见卢荫溥心境降落,想着毕竟翰林里有同门之谊,卢荫溥又比大家早入翰林,算是半个师长。并且他这一改部,以后再行饮宴便是难上加难,也一一站起,向卢荫溥敬酒。
“可三十多年过来,皇上年纪大了,疑忌之心,也与日俱增,官方生员,多有因诗句中偶有一二违碍之处,便被揭暴露来,定了大逆的。乃至有些诗句,看来并无不通,却也有人穿凿附会,说是悖逆之言……皇上他清楚,老夫绝无犯上之心,故而老夫的事皇上从未过问。可这般寻章摘句,老夫……老夫也实在是心寒。想想二云勤于四库,本是为了存遗文于后代,不使先人之言埋没无闻,可实际倒是……老夫想到这里,归京之心也就淡了,以后守制期满,也只闲居家中,在江南各个书院讲学为乐,都城倒是不肯再来的了。厥后因为遇见你和渊如,感觉你们或答应以挽狂澜于既倒,才与你们北上,想着再指导你们一番。”
实在阮元所言,卢荫溥又何尝不知?六部官掌秘密之事,要比翰詹更得信赖,只是眼看阮元等几个晚他多年入仕的后学都升了四品,本身倒是六品,还是有些不平。听了阮元安慰,卢荫溥也有些不美意义,道:“伯元,你既然得了第一,这文章上的工夫,定然是比我强多了,原是该我再敬你一杯的。可伯元美意如此,若我再行推却,反是我不知礼义了。”说着也斟满一杯,一饮而尽,但话虽如此,心中的不快却不是一时能够消弭。
阮元听着,也晓得钱大昕是一心为了学术,并非甚么“悖逆之言”,更何况,他既然选在后院和本身说这番话,便是想让本身保密。既然已是奥妙,又有何“悖逆”可言?当下答道:“先生此言,也是为了学问,乃是心忧天下之事,绝非悖逆之言。只是这天下眼下尚属承平,先生但愿门生挽狂澜于既倒,倒是找错了人啊?”
“你传闻了吗?这位新任少詹事,客岁还给和中堂送过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