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友啊,实在我并无流派之见,汉学宋学,对我而言,也没甚么分歧。那些因程朱之意成文的,我自会给他们中式的机遇。”朱珪感觉孙梅还不放心,便又安抚了他一句。
说着拉了阮承信,又走回院里,见阮元还在那边站着,大喜道:“伯元!你的事舅祖都晓得了,江南第八名,舅祖是真的欢畅啊!内里那些人整天自发得是,说甚么桐城派、吴派、皖派,有个家数了不起吗?我外孙自无派系,仍然是江南亚元!伯元,舅祖晓得你中了举人,这路走得都快了些呢。这不,早上江宁那边刚送来动静,我立即就备了肩舆过来了,明天我们可要好好庆贺一番!”实在江春来阮府,已经比官府晚了大半个时候,但江春本非官学之人,能如许极早收到江宁来信,谍报之快,起码扬州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赋得气与三山壮,得钟字五言八韵。
只是阮元这时想得确切未几,他来考乡试,也是想着家里近年日渐式微,焦循一家也已经无觉得继。如果考了举人,就近做个教谕训导,便能够领朝廷俸禄养家糊口。虽说考长进士,定然支出更多、前程更好,可难度也更大。一时不免语塞,道:“舅祖……孙儿对会试的事,还没有多想,至于都城,仿佛……也太悠远了些。”
此时乡试的初评部分已然结束,几位主考正坐在一起,商讨取录事件。此中一名副主考,名叫戴心亨,这时看了数篇卷子,不由笑道:“石君,这江南考生,果然了得。我读那江慎修的《乡党图考》都是中了进士以后的事了。这些年青人确是博学,头篇里好多,都用了慎修先生之言呢。”
如果别的考题,或许阮元会立即构思,筹办作答。可这时看着试卷前端的几个字,阮元却不由一阵心伤,拿动手里的试卷,迟迟没法放手。
诗题:
阮元发展扬州,固然扬州也有贫民,但大多糊口还过得下去,完整没有生存,常日饭都吃不上的人,还真是少见。不免问道:“你们那边……真的有那么多贫民?”
阮元当然晓得,本身这个舅祖大风大浪见很多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对客人笑容相迎,大多是出于客气。但江春如本日这般大喜过望,只怕已是数年,乃是十余年间未曾有过之事了。眼看舅祖欣喜,也笑着答道:“是孙儿要谢舅祖才对,这些年舅祖在孙儿考学事上,破钞很多,孙儿才气多看很多书,考场上有的放矢。孙儿能有本日,毫不敢忘了舅祖。”
举人测验的试卷,按法则是八月初七日制定,加盖钤印关防。八月初八日,官府集合一批刻字印刷匠人,不准外出,当日印出试卷,初九日子时发给考场。这时阮元耳听得半夜声响,号舍巷口处很有动静,晓得试卷即将下发了。
“这个我天然晓得。”朱珪道:“我经术一道,自发得还是以朱子为宗,以是这些生员如果不消《乡党图考》,依着程朱之学也能成文的,我自会给好评。可这‘过位’一节,还是江慎修所论,独出别人之上。若不能用,也有些可惜。”
阮元听了,天然欣喜,实在想想那日见过的乾隆,本来也想着若能会试中式,保和殿上一见天子御容是多么幸运。可转头想想,父亲又该如何?江彩又如何受得起分袂之苦?扬州以内,牵挂尚多,故而一时不好决策,答道:“舅祖美意,孙儿天然感激。实在孙儿也有一赴会试之意,只是家中,另有些家事,要孙儿去办。如果定了前去都城,孙儿再禀明舅祖如何?”
按清朝规定,举人测验共前后三场,第一场八月九日,考四书文三篇,试贴诗一首。第二场八月十二日,内容是五经文五篇,考生自选一经作答。第三场八月十五日,内容是策问五道,经史、时务、政治均有触及。(按《清史稿.推举志》:第二场为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外科一道,又按商衍鎏《清朝科举测验述录》,此法则因内轻易于抄袭,大多近似,乾隆二十二年拔除,第二场改成五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