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元一时不解,王杰道:“伯元,皇上用你进南书房,不让你与和珅再行来往,当时我犹是不解,可厥后明白了。皇上如此安排,是既不让你为和珅做事,也不让你与我和董大人走得过近。皇上但愿你做的,是尽忠于他一人,而不被外人所摆布。眼下我已年老,只恐今后也无甚作为了。但结婚王与嘉亲王对峙之势已成,虽说他二人兄友弟恭,本身并无夙怨,可偏私一方的大臣,却越来越多了。”
乾隆笑道:“气度?阮元,你毕竟年青,见地太少,你可知他们行了单膝礼以后,又做了甚么?又给了朕一封国书,要朕承诺他们六个要求呢。你对他们有大国气度,他们却觉得你是软弱可欺,是以这六个条目,朕已经一一采纳。不过话说返来,这等人便平常官民当中,也不算少了。如果碰到这等人,只怕你是要亏损的。”
乾隆忽道:“阮元,痕都斯坦和噶里噶达这两个名字,你可传闻过?”阮元从钱大昕处曾得知痕都斯坦、莫卧儿、印度这些词语,所指乃是同一地。但噶里噶达在那里却不清楚,便照实奉告了乾隆。
“回皇上,臣也觉得英吉利这六条要求,均不成行。自古以来,我天朝上国,历代皆是自定法度,四裔有所遵行。从未闻四裔之国,妄加干预天朝法度,而天朝反依四裔之意遵行之事。英吉利此番上呈条则,不但要坏我大清体制,更是要坏历代的端方!此等逾矩之言,自当一一采纳,以彰显天朝体制之森严、法律之整肃,还望皇上圣断。”
这时阮元也俄然想起,本身考落第人之前,也曾经在谢墉幕中,帮手谢墉取士。也恰是以此为契机,他熟谙了钱大昕,厥后学问之上,方知别有六合。只是本身仅仅做了谢墉八个月幕僚,便西行应举,故而于游幕一事思虑未几。这时想起,也把当年在谢墉门下之事,说了些与王杰晓得。
王杰听了,也点点头,道:“想来我当年也在陈文恭公幕下做了十年幕僚,其间获益可谓很多,钱谷刑名之事,本来读书时是一窍不通,恰是那十年才有了经历。这游幕之幕,上自督抚藩臬,下自州道府县,都是有的,学政之幕,前去的士子也自很多。若你能善用这些游幕之人,将来定有两个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