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蔡头领,侯爷不会出尔反尔吧?”吴平问道。
“恰是,侯爷料事如神。”郑嘉笑道:“我家仆人眼下,恰好有五艘运粮船,正往宁波去呢。这不,这几年浙西粮价本来就高,浙东也老是有水患,每逢水患,粮价就要往上涨,运一万石粮食畴昔,能赚回很多钱呢。并且,仆人之前便已经和林帮主打过了号召,这五艘船,林帮主是答允了我等不会干预的。仆人也特地叮咛小人,既然林帮主已经投奔了侯爷,那就把这件事也一并奉告侯爷,侯爷宽弘大量,天然能给小人们留一些赢利的门路,您说对吧?”
几艘大船以后,樯桅林立,帆布连天,正不知这一遭,三大海盗个人一共来了多少船只。郑家伴计本与水澳帮以外的海盗不熟,瞥见这般架式,不免一个个满身发颤,吴平夙来胆小,但在这时的蔡牵看来,他身上颤抖之状,也是清楚可见。
“郑伴计,吴平,你们的事,昨日我便遣人奉告了帮主。却不想他也这般焦急,竟把粮船之事都奉告了那侯爷。恰好,也免得你二人再去相述一番了。你们就先跟我畴昔,见了侯爷也不消怕,侯爷问甚么,帮主问甚么,你等照实相告便能够了。”蔡牵对郑嘉、吴划一人说道。
“蔡……蔡头领,这……这是何神技啊?”吴平赶紧向蔡牵问道。
“这五艘船现在在那里?”伦贵利又问道。
“但是侯爷,那我家老爷和林帮主定下的和约,就不算数了吗?”吴平仍然不肯屈就。
“好,你想赚这些粮食的钱,那我给你一个机遇,一万石米,算你五万两银子,加上船,一共八万两。奉告你家仆人,三日以内给我们把八万两银子乖乖奉上来,我们放你等粮船北上。如果少了一钱银子,从明天年,第四日上,这五艘船,一万石米,就都归我了!本侯给你一日机遇,从速归去让你家老爷筹钱,三日一过,你不给,那我便去拿!听清楚了吗?”伦贵利涓滴不把郑天选放在眼里。
实在这所谓“胡蝶炮子”,便是这时欧洲天下所称“链弹”。彼时海战当中,火炮皆用实心炮弹,固然清军也有能够居中引爆的“着花弹”,却只能用于短管臼炮攻山摧林之用,海战炮管甚长,便只能利用实心弹,直到二十年后,欧洲利用着花弹的榴弹技术才真正成熟。但从实心弹到着花弹的窜改,欧洲炮匠也是一向有所尝试,不竭改革,才终究开辟近代着花弹胜利,而非一蹴而就。这时所谓“链弹”,便是欧洲人用以改进实心炮弹的一种尝试。因为东南本地海盗阵容浩大,链弹便也通过欧洲私运商的各种买卖,进入了东亚海面。
林亚孙听着蔡牵质疑,也是心知肚明,此次伦贵利北上劫夺,粮食乃是重中之重,是以即便本身和郑天选有约,伦贵利也不屑一顾,一听到有粮船北上的动静,便即决定动手。而此次劫夺行动,是安南船、凤尾帮和本身三伙人马一同业动,那么天然要考虑战后分赃之事,如果本身恪守彼时商定,那么必将在分赃时亏损。凤尾帮和本身同处福建洋面,固然投奔了伦贵利,常日的合作可一点很多,如果凤尾拿了大头,今后本身船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当下心中议定,对伦贵利道:“侯爷,您纵横四海,见地过人,天然应当清楚,这所谓和约,不过是那些贩子一张聊以安抚的废纸罢了。此次行动,鄙人誓死跟随侯爷摆布,如有需求鄙人的事,鄙人愿为前锋,届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就在这时,俄然只见前面大船之上,一股黑烟吐了出来,随即海岛之滨,一团烟雾顿时爆开,只将那周遭数十步都变了色彩,紧接着,蔡牵船上世人只听“砰”的一声,倒有一小半竟站立不稳,自滑倒了下去。蔡牵看着这些未见西洋大炮能力的郑家伴计,也不由得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