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看了阮元奏报,自是心中大喜,这日叫了三位军机大臣到养心殿来,一同会商阮元奏疏。嘉庆说着陈阿三等人盗案之事,不由喜道:“阮元此次在浙江所为,真是洁净利落,办得好!短短一个月,乌鸦船盗匪、陈阿三匪帮接踵就逮,看来浙江贼盗也该销声匿迹了,该赏!若说美中不敷之事,就是阮元毕竟初任巡抚,这罪刑议定,未免过分谨慎,只说够得上极刑,却不敢定夺了。这陈阿三一伙首犯,依朕看来,个个都够得上凌迟!对此罪大恶极之人,又有何宽恕可言?便即传旨,依法在杭州处刑!”
直到次日下午,各州县才接踵将擒拿盗匪一一送到杭州。
“皇上明鉴,如果旗丁海员薪资俱皆充沛,他们天然会感念朝廷之恩,今后沿漕的各种舞弊之事,天然也能够有所窜改了。”董诰道。
“但是……这两伙贼盗横行浙江,为祸已然数年,固然人数未几,但行迹向来难寻,以是先前官府一向得不到线索,这阮中丞到了,才一个月……看来,阮中丞做这巡抚,也一样能做好啊?”阮元初到浙江之时,刘烒尚不能完整信赖于他,可看着一个月内,两伙作案多年的强盗接踵就逮,之前的疑虑也就烟消云散了。
“仁和知县戴廷沐擒得盗犯何阿二!”
“海宁知州张玉田擒得盗犯罗高凤、陈开荣两名!”
看着这些供状,秦瀛也不由叹道:“伯元,此次一举擒获这些贼盗,你但是立了大功了啊。不过我看这些贼人所犯法行,只要坐实,首犯便只要凌迟一途。我臬司天然也要重新审理,可这给皇上的奏报,却要先筹办上了。”触及极刑必须上奏,这也是清朝常例,是以秦瀛有此一语。
“萧山知县李廷兰擒得盗犯陈武康、许心得、孙景明三人在此!”
“或许,盐务之事,阮中丞一样能清算好吧……”延丰在一边也连连点头。
“这……庆桂所言,确也有事理。”嘉庆想想,这时便即加封阮元,确有操之过急之感,也就承诺了他的建议,又道:“但这玺书嘉奖,朕还是要办的,就拟旨吧。另有,阮元捕盗之事,朕也筹办公示天下,阮元为何到任一月,便即连破大案?不过是筹办充分,经心办事了。可眼下天下各督抚,办事能务求全面者,能经心为公者,又有几人啊?如果其他督抚州县都如阮元普通,那里另有长新店遭劫之事?眼下贼盗丛生已是究竟,便无需装点承平,捕盗安民,才是当下要务!”
说着,嘉庆又取过一封奏疏,道:“别的,阮元却另有一道上疏,上面说浙江方面,比来多加查访,沿漕船工海员,大多薪酬不敷,建议朝廷制定命额,酌情增加人为。这也是当务之急啊,如果船工海员都日趋困顿下去,今后万一有不轨之人交结匪帮,可又要为祸官方了。董诰,比来你和朱珪也在筹办旗丁薪资之事,旗丁人为能够涨一些,船工海员又有何不成呢?”
孙星衍、刘烒等人听了,也一起过来看着这两人的供状,之前的各种疑团方才解开。本来陈阿三本来是杭州的一名小贩,常日买卖本钱未几,便想着用些见不得人的体例剥削财产,恰好本身有个熟人,在红门局掌管库房。陈阿三便与他通同,常日由熟人趁红门局其别人不备,偷盗窃取几匹官府绸缎出来,本身再想体例倒卖布匹,很快便敷裕起来。为掩人耳目,又从内里低价买了些劣质布料放入红门局充数。但就在嘉庆元年,俄然传出动静,说官府要盘点红门局,因而陈阿三等人担忧盗卖官府绸缎之事败露,便干脆横下心来,趁一日夜间风起,放火将囤积的大量次等布料全数烧毁,火借风势,也一并烧掉了红门局大半库房,并扳连到四周民居,乃至差点烧毁了学政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