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觉得,二位大人所言,都有事理。”董诰说道:“臣供职军机多年,深知官方多有持械行劫之事,以是高宗天子当时不准民壮练习,乃是适应时势之举。但眼下情境,却又有分歧,正如戴大人所言,海寇猖獗,无孔不入,已经在浙江本地构成大患。并且百姓依保甲自保,演练鸟枪之事,眼下在川楚各府县,也已经垂垂规复。无他,事急应变耳。可本日浙江之势,亦同于闽浙,虽说海寇尚不如川楚贼匪那般难制,可现在也已经构成气候,如果一味放纵,不能严加防备,只恐今后为害日甚,悔之无及。是以臣觉得,这练习鸟枪之事,可复古制,却也无需尽复古制。至于其他去办事件,还请皇上明断才是。”
嘉庆见董诰一时不语,也随即问道:“董中堂,这件事你意下如何呢?朕记得你也是浙江富阳人,固然发展都城,对那边也该有些体味吧?不如你也来讲说,这民壮练习之事,竟要若那边理呢?”
秦瀛一边对阮元说着,一边也对杨吉道:“只是你若想去钱塘江里做船夫,有一件事我可得提示你,出了门,千万不要奉告别人你姓杨,定要重新换个姓名,他们才不会重视。依我看,你最好碰到别人,就说本身姓叶,或者姓许、姓何,都行。这几个姓这里人熟,说得出来,他们或许会更情愿与你谈天,到时候,想体味那乌鸦船的事情,就更轻易了。”杨吉虽也不清楚秦瀛之意,但看他神貌,老是为本身着想,便也点了点头。
公然,庆桂又续道:“皇上,臣觉得,这阮元所行之事,实在与广兴普通无异。自发得所用之策能够有裨于国计战事,却不知反而有损朝廷体制,误了天下大局。这练习民壮之制,高宗天子在位之初,亦曾行过,可高宗天子末年,却发明民壮颠末练习枪械,常常有些犯警之徒,在乡里肆意妄为,仰仗武力,勒迫乡民。更有甚者,有些人乃至有聚众抗官之事!以是高宗天子为天下承平计,制止民壮再行练习鸟枪,这本是为大清千百年的承平着想。又怎能仅因一时海寇频繁,就规复古制,违了高宗天子圣意呢?臣觉得,海寇虽多,终是乌合之众,官军勤加剿灭,自可保海疆无虞,至于民壮练习之事,实属多此一举,还望皇上三思。”
也就在杨吉出门的同时,阮元要求规复民壮练习的奏折,已经送到了嘉庆手中。嘉庆也召来庆桂、董诰、戴衢亨三名军机大臣,与他们一同商讨此事。
而能在本地四府添置鸟枪,规复练习,对于阮元而言,也是一个非常抱负的成果。
不想庆桂却道:“回皇上,臣这里倒是另有一封折子,是副都御史广兴在四川所奏,臣看着这是十一月初发来的,也有些光阴了,皇上要不要先看看这封折子呢?”
“臣绝无此意!”庆桂赶紧叩首,向嘉庆续道:“臣深知皇上明哲睿断,用人自也是才气为先,毫不致援引轻小之辈,误了朝廷规制。但臣历任中外要职三十余年,也清楚仅凭才学资质,是不敷以独当一方大任的,须得起码十年历任边外紧急之职,才气体味下情,从而处断有方。臣不感觉皇上所任三位大人德才有亏,只是他们从未经历要任,未免对于这些直省之事,有些陌生,常常任凭己意,胡乱行事,最后只会误了西北剿匪、东南安定海寇的大计。”
阮元见杨吉神采果断,倒也不好持续回嘴,又听秦瀛言及贼盗之事,想着杨吉出去,只要不透露身份,多数不会被人盯上,也就不再禁止杨吉。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印,交在杨吉手上,道:“杨吉,你如此固执,我不便再拦你,但该做的筹办,你可得都做好。这乌鸦船的事,等会我和秦大人再和你细心讲一遍,你要当真听着。如果去了以后,公然有人存了害你之心,牢记,一旦踪迹透露,立即拿着这枚印章,去比来的绿营哨卡,向他们求救。这详细事件,我会奉告他们的,千万不要为了逞能好胜,就把命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