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只听到一阵婴儿的抽泣,宇文赟一怔,顺着声音望去,但见黑暗里,树影憧憧之下,阴暗的长廊里,一个身影来回闲逛。
宇文赟听得神采突变,咬牙道:“只是他还未曾做甚么,若朕此时脱手,还是师出知名!”
赵越嘲笑道:“这才是杨坚的夺目之处!他先将女儿嫁给皇上,若杨皇后能够生出皇子,他自当保本身的外孙即位,这天下,岂不还是他杨家的?现在杨皇后只得一名公主,今后又再不能生养,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让杨皇后将小太子恩养在宫中,如此一来,岂不是捏住了皇室的命脉?更何况,他手中另有宇文护的多量藏金,今后如果起兵,与杨皇后里应外合……”
杨坚沉默一瞬,沉吟道:“本日一早,他俄然上朝,或者是又对朝政有了兴趣,也算是功德,我去一见便知!”
迈出殿门,杨坚昂首望向皇城上方的星空,深深吸一口气,目光向殿侧投去,公然见矮墙以后泛着点点寒光,不但有兵马埋伏,还早已兵刃出鞘。他不由嘲笑一声,浑然不睬,大步出宫,略加思考,未回随国公府,而是直奔归林居而去。
杨坚心头暗惊,双拳不由紧握,心中快速转念。
赵越叹道:“若只是三言两语,天然不打紧,只怕杨坚狼子野心,借题阐扬,此事愈演愈烈,让皇上落人话柄,给他他日夺位铺路啊!”
闲逛的身影一顿,立即一个清润的声音应道:“是皇上?”跟着向这里而来,走到近前跪倒,“臣妾拜见皇上!”
宇文赟心中更是怒起,指向她道:“朕本觉得你杨家对朕忠心耿耿,你父固然擅权,但朕还是不忍杀他,想不到放走了他,你却又来威胁!”
杨坚刚走,赵越就已迫不及待翻开侧门进殿,当殿向宇文赟跪下,连连叩首道:“皇上,那杨坚信口攀诬,皇上千万不成信赖!”
入夜,杨坚措置过政务,方才回府筹办安息,就听门外杨福回道:“郎主,宫里来人,说皇上相请郎主进宫议事!”
本来是平常的应对,听他俄然说出这句话来,杨丽华大吃一惊,霍然昂首瞪视他,失声道:“你说甚么?”情急之下,健忘利用敬语。
杨丽华大惊,却不敢抵挡,只是连声道:“你们轻一些,不要伤到小公主!”
第六十七章 设圈套杨坚进宫
赵越向他靠近一步,低声道:“皇上可记得,杨坚曾经调任定州多年?”
宇文赟定定谛视他,隔了半晌,才微微点头,冷声道:“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随即一甩衣袖,径直出殿而去。
宇文赟心中正在悄悄策画,突然见到,顿时大吃一惊,背脊生寒,厉声喝道:“甚么人?”惊吓之下,声音微微颤抖。
杨坚进宫,直奔文昌殿,但见殿外竟没有一个保卫,不由悄悄皱眉,立在殿外连呼三声,也不听殿内有人回声,游移半晌,这才排闼而入。
宇文赟脚步顿停,神采微变:“你是说,大司马晓得这殿外有埋伏?”
宇文赟一步步向她紧逼,咬牙嘲笑:“杨丽华,你父亲僭越皇权,独掌朝堂,你在后宫独大,还将太子支出宫里恩养,你父女这是要将全部皇室、全部大周握在手里啊,你当朕是甚么?”
赵越赶紧叩首告罪,却又道:“只是现在朝堂已由杨坚把握,统统朝政,众臣只问杨坚,不问皇上,这杨坚岂不是要架空皇权?”
赵越嘲笑,垂首到他耳旁低语。
宇文赟在御案后坐下,摆手命世人起家,问道:“本日朝中可有要事?”
第二日一早,朝中众臣云集大德殿,大多三五成群,低声商讨公事,有部分官员围着杨坚叨教朝政。正在此时,就听内侍尖厉的声音高喊:“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