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杨广留在宫中,虽说锦衣玉食,却毕竟身份难堪,从小到大,也不知受了多少委曲,内心对父母不免怨怼。
两个月后,长安终究在望,独孤伽罗长叹一口气,向杨坚含笑道:“再往前不远就是妙善庵,我们十年才归,不如先去妙善庵礼佛再进城吧?”
阿史那颂忙双手相扶:“伽罗,不必如此多礼,快起吧!”说着将杨丽华姐弟唤起,这才细细打量独孤伽罗,叹道,“一别十年,你还是当年的模样,若不是看到孩子们长大成人,还当真不觉我们已经老了!”内心暗叹:光阴劈面前女子当真是喜爱,后代成群,容颜却不见涓滴衰减,举手投足间还更有气韵。
尉迟宽连连点头,看着长成的女儿,忍不住潸然泪下,哽声道:“文姬,我的女儿,我……我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害你无家可归,我……我是个罪人……罪人……”
徐卓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伽罗,如此奇诡的心机,恐怕也只要你能够想到!”固然是夸奖,心底实不信赖。杨坚却深觉得然,开端动手清算定州的政务,便于临行时移交。
第六十一章 重回京再见故交
数年后,尉迟宽疯病发作,单独离府寻觅影象中的老婆和女儿,许是冥冥当中自有天意,几经波折,晕倒在妙善庵门口,被女尼所救,与尉迟文姬相逢。毕竟是父女连心,本来恨极了父亲的尉迟文姬垂垂谅解了尉迟宽,始终伴在他身边,与他相依为命。
独孤伽罗看到,不由喜极而泣:“我的阿广也长大了!”
正在此时,只听安德的声音在外响起:“皇上驾到——”跟着话落,宇文邕龙靴已踏进殿门,明显是刚下早朝就仓促赶来。
杨丽华胸怀微敞,看皇宫构建恢宏,心中最隐蔽处不由怦动,轻声道:“幼时倒不觉这皇宫有如此的气势。”幼时不懂,只感觉皇宫极大,现在明白,住在这里的人有无上的权力,能够把握别人的运气,难怪听父亲、母亲谈古论今,有无数的豪杰豪杰为争夺江山而不吝枯骨成堆,可见,权力当真是一个好东西!
赵越似笑非笑道:“皇上,杨坚能征惯战,兵法策画更是无人能出其右,现在他这幼弟和宗子得他亲手调教,天然也是熟读兵法,勇猛善战。现在皇上要对陈用兵,得两位勇将,臣自当恭贺。”
宇文邕不屑道:“你道朕是这么好骗的?”想到杨勇之前的话,皱眉问道,“之前你前去定州,可曾传闻杨坚受伤之事?”
将蒲团取来,独孤伽罗与杨坚并肩在佛前跪下,向佛祝祷:“多谢菩萨保佑,令我伉俪终究能够回返长安,与家人团聚,还请菩萨保佑我家人平安然安!”随即虔诚磕下三个头去。祝祷结束,二人相扶起家,望着殿中破败的统统感慨半晌,这才拜别。
独孤伽罗见他竟不避男女大防,眉心不由微微一皱。杨丽华却声色不动,浅浅含笑道:“太子谬赞,丽华愧不敢当!”作势给他施礼,借机将手抽回。
宇文邕皱眉,内心悄悄思忖。莫非,当初杨坚称病去官,竟然一语成谶,当真再也不能疆场杀敌?若公然如此,倒也何尝不是一件功德!
独孤伽罗见他无礼,只是微微一笑,抢先见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杨丽华、杨勇、杨广跟着见礼去。
宇文赟连连摆手,目光都不向独孤伽罗移去一分,只是随便道:“免礼免礼!”上前一把抓住杨丽华的手扶住,含笑道,“丽华,一别多年,你竟出落得如此模样!”向她高低打量,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