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语气松动,杨丽华大吃一惊,尖声道:“不!不能承诺!这天下事阐儿的!这江山是宇文家的!又岂能拱手相送给旁人?”
独孤伽罗立即道:“太皇太后明鉴,杨坚登基以后,太皇太后与皇上仍可在宫中恩养,我独孤伽罗不但会保皇上一世无虞,也可保太皇太后没有后顾之忧!”
以独孤伽罗之智,她自有体例压服阿史那颂传位给本身,但是,看到这满殿反对的群臣,他实在不晓得,一会儿本身的名字被说出来,又有多少人同意,多少人反对。
宫里一场混乱以后,他们身边奉侍的宫女、内侍全数逃散,也不晓得已躲去那边。
两名女子并肩而立,一个华贵天成,一个凛然生威,居高临下逼视世人,倒教一众叛党心口一窒,统统的行动同时愣住,仰首怔怔望向二人。
宇文阐吃惊,放声大哭,躲入阿史那颂的怀里,吓得直颤。阿史那颂将他搂住,也已惊得面无人色,颤声道:“王……王鹤,你不必管本宫,一会儿若守不住,设法庇护皇上……”
杨丽华大喜:“是父亲来了!他一片孤忠,毫不会篡位!”说着向独孤伽罗瞪去。
“不!”杨丽华尖叫,大声道,“独孤伽罗,你口口声声为国为民,但是你篡夺皇位,也不过是乱臣贼子!”
阿史那颂向她一望,却并不睬睬,而是向阶劣等待的赵越淡然道:“赵太卜,这上朝总要有个上朝的模样,这大殿两侧奉侍的宫人你也顾忌?”
赵越等人被她的气势慑住,见她走来,不自发步步后退,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阿史那颂见他终究赶到,心中悄悄一松,点头道:“左丞为大周劳心费心,何罪之有?”抬手命起,目光向赵越一扫,垂眸道,“先帝大行,本宫身为嫡母,本不该妄议帝非。但是现在只因先帝失责,大周江山已千疮百孔,民怨沸腾。周德已失,已有力再束缚臣属,令百姓心折,为天下百姓计,本日,我阿史那颂以大周太皇太后的身份,代天子决定禅位!”
赵越自忖全部长安已在他的掌中,任凭是谁也再也翻不出风波,闻言张狂大笑:“太皇太后不愧是北国公主,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皇室的场面!”随即向部下叮咛,“还不将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唤来?不然一会儿各位大人上朝,成何体统!”仿佛已是天下主宰的语气,心中悄悄策画,一会儿如果阿史那颂顺利禅位倒也罢了,如果她不肯,要如何杀小天子自主,再趁着满朝文武全数进宫,将不肯从命者一网打尽。
阿史那颂话锋一转:“杨坚之以是受武帝顾忌,实因他有济世之才,且又心胸天下。现在,大周国运已衰,为了江山百姓,本宫决定禅位于杨坚,也只要他,能平各国觊觎,能令万民气服!”
“甚么?”杨丽华大吃一惊,厉声吼道,“独孤伽罗,你疯了!父亲是外戚,传位给他,他与外边的那些乱臣贼子何异?”
阿史那颂双眸定定谛视赵越,一步步迈下石阶,嘲笑道:“赵太卜,你不是想要江山吗?不是想要皇位吗?随本宫一起来吧!”她对身前的刀剑视而不见,牵着宇文阐昂但是行。
听着母女二人争论,阿史那颂悄悄长叹一声:“杨丽华,利欲熏心的是你!你受尽先帝萧瑟,却仍勉强忍耐,留在宫里,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做这一朝太后?你枉为杨坚和独孤伽罗的女儿,既没有独孤伽罗的聪明,也不晓得天降大任,你父杨坚必会当仁不让,这个皇位,他不会推让!”侧耳静听宫外的厮杀,她渐渐站起,道,“走吧!”说罢携着宇文阐的手,昂然昂首,向殿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