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阿史那颂和宇文阐的动静传出,朝堂上的呼声顿时消逝,而各地叛军跟着朝廷雄师的剿灭,也很快销声匿迹。
阿史那颂见她行此大礼,忙双手相扶,点头道:“当初若不禅位,到头来,我们孤儿孀妇,毕竟不免为赵越那厮所害。现在如果不走,这皇宫毕竟有一日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哀家还要谢过皇后,有此包涵六合之心,放我和阐儿一条活路。”说完,也深深见礼。
那位萧樯公主,倒是与当年的独孤伽罗如出一辙!
独孤伽罗起家向他见礼:“此事交给臣妾,皇上不必忧心!”辞过杨坚出来,径往弘圣宫而去。
那日独孤伽罗方才走到千秋殿门口,就听殿内杨坚满含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这是朕的家事,你等各自管好朝政就是,后宫的事,不必多言!”
杨丽华嘲笑:“我从嫁入大周皇宫起就再没有想过出去!从宇文赟背信绝爱起,我也再无情爱之想。阐儿是我独一的希冀,你们口口声声说疼我,却将我最后的一个亲人夺走!”
独孤伽罗一怔,刹时大怒,指他道:“如此感冒败俗的行动,你竟然说得出口!”此时她才明白,必定是杨勇大婚以后宠幸云氏,而云氏竟然以未嫁之身有孕,太子妃元珍愤恚之下才会一病不起。
杨坚叹道:“千秋殿处在后宫和前殿的交界处,也只要这里,便利朝臣议事!”
杨坚见她坦但是言,涓滴不为流言所动,心中更多钦服,上前一步与她联袂并立,点头道:“不错,如果朝中众臣只盯着后宫的恩宠才肯经心,这官不当也罢!”
独孤伽罗沉默半晌,叹道:“众臣的话不无事理,只是大隋能有本日,也多赖太后的高义,赐死他们,你我如何能够心安?”
独孤伽罗在东宫花圃里的一番斥责,不知如何从后宫传出宫去,传入朝中,言之凿凿:“皇后不但不准太子纳妾,也不准天子立妃,到现在,竟然使六宫虚设!”流言径直给独孤伽罗冠上悍妒之名,一时朝中众臣纷议,纷繁上书劝谏。
张先叩首道:“回皇后,历朝历代帝王,无不是三宫六院,一为皇室开枝散叶,二为安宁朝中众臣之心!”
杨坚昂然:“得与伽罗同心,朕覆了这三千后宫何妨?”短短一语,道尽帝王一颗坚毅之心。独孤伽罗满心震惊,侧头与他对视,眸底皆是光辉。张先等人见二人互视,眸中密意,不以万物所扰,又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哪晓得杨勇大婚以后不久,东宫竟然来报,说太子妃元珍前段日子偶感风寒,哪晓得这病一日重过一日,竟然一病不起。
杨坚不满:“勇儿不但是我们的儿子,还是大隋太子,今后,朕和你共创的这大隋江山是要托给他的!现在他做出那等事来,如何能令天下佩服?朕不明白,你为何到处回护于他,却视广儿的夺目精干为无物?”
“丽华!”独孤伽罗痛呼,点头道,“当初大周早已民气向背,朝政混乱不堪,即使你父亲力保阐儿管理江山,也已经回天乏术,只要建立新朝,才气给人但愿。这一点,你没有看到,阿史那颂却早已经看破,以是她才决定禅位。”
杨勇见她发怒,再不敢相求,无法只得报命,退出殿去。
杨坚点头道:“朕就是为此烦恼。”
独孤伽罗点头,见千秋殿分为外殿和内殿,外殿是奴婢服从呼唤的处所,倒也大小得宜。而内殿一张广大的龙案两侧,只要几重书龛,看起来却极其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