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忙又躬身,谦逊道:“王后过奖,杨坚愧不敢当!”
杨坚趁崔氏不留意,微微倾过身去,在伽罗耳边低声笑道:“伽罗更不堪的模样儿,杨坚又不是没有见过,现在可吓不着我!”固然在谈笑,内心却不由有些失落。
是个会说话的!
独孤氏、杨家联婚,动静很快传开。晋国公府里,宇文护方才阅完奏折,命人送进宫去,门客赵越就凑上前来,低声道:“大冢宰,这独孤信油盐不进,死咬着我们不放,现在再和杨家联婚,清楚是想借杨家的阵容与我们为敌,若任由他们联手,岂不是更难对于?还请大冢宰拿个主张!”
王后笑笑,拍拍伽罗的手,又说:“本宫这个mm,自幼聪明过人,文武双全,如果平淡之才,又如何能堪婚配?”
宇文会却不觉得然,大声道:“戋戋独孤信,怕他做甚么?实在不可,做掉就是!”
伽罗一轮鼓过,抛在空中的鼓槌也刚好落下,她用另一只手接住,身子腾空前翻,跃上居中大鼓,双脚在鼓面疾点,双手鼓槌向身周悬空的中鼓连击,一时候,鼓声如疾风骤雨而来。
王后看着杨坚,不由悄悄点头,由衷赞道:“杨公子温厚,恰与伽罗相得益彰,可贵!可贵!”
王后微微一笑,说道:“他输了,罚他许你为夫;他若赢了,就罚你许他为妻,如何?”
杨坚转头,就见一群宫婢、内侍拥着一名宫装美人跨进府门,莲步款款向前厅而来。走到近处,只见她柳叶眉飞,凤目含情,丹红樱唇噙出浅含笑意,举手投足间,衣袂翩飞,风华绝代,端的是一名绝代才子。
对方举止有度,不卑不亢,真是一个好男儿!
杨坚转头向厅外望去,就见伽罗穿戴一身纳征吉服,周身珠围翠绕,乌丝盘就的发顶,更是插满金珠金饰,乍眼看去,好像一个会走动的金饰架子,整小我说不出的奇特。
伽罗听他鼓响,内心暗赞一个“好”字,一根鼓槌向上抛出,空出的手抓住另一支中号鼓槌疾挥,但听鼓声隆隆间,竟似金戈铁马轰但是至。
伽罗眸光微闪,立即点头:“大姐,母亲说得是,刀枪有甚么比如,也与这满府的喜气不相称!”小手悄悄一伸,在王后胳膊上紧紧一握。
归正这婚他是不会退的!
听到独孤信的名字,宇文护忍不住皱眉,冷哼道:“冥顽不化的东西!”
崔氏等人一见,赶紧迎出厅去,在院子里迎住,膜拜施礼:“臣妇见过王后!”伽罗、杨坚、独孤善等人掉队她一步,也行大礼参拜。
崔氏点头,说道:“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引他见过上官英娥,见独孤伽罗还不出来,忍不住向厅外张望。
独孤善迎出府来,向杨坚一礼,说道:“妹婿一起辛苦!”
独孤善看得心念一动,喃喃道:“伽罗这套鼓励,罕逢敌手,想不到杨坚能和她斗个旗鼓相称啊,可贵!可贵!”
“悔怨甚么?”杨坚扬眉低声问。
这个时候,杨家纳征的步队也已经解缆。前边杨坚一袭极新锦袍,跨下赤红骏马,整小我端倪飞扬,意气风发;后边十几名鼓乐手以外,是整整八抬红木大箱装的聘礼,盖着大红的喜帕,一起穿街而行,引行人纷繁谛视。
赵越苦笑,说道:“公子,独孤信但是朝廷重臣!”内心暗叹,大冢宰一世夺目,如何生出这么一个草包儿子?
独孤伽罗只觉一张脸烧了起来,瞪了杨坚一眼。
哪晓得话刚出口,就见杨坚淡然一笑,向崔氏施礼:“小婿借岳母大人吉言,必会对伽罗心疼有加!”
她心念刚起,就见杨坚身子已腾空倒卷,也一同跃上大鼓,双手负后,双脚在鼓上连击,虽不似伽罗快疾,却声声沉厚,恰在伽罗一轮快疾的鼓声当中,相互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