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既然是你心甘甘心的,也便满足你临死之前的这个谨慎愿!上官太医,若伽罗的母亲安然返来,就奉求你到宅兆之前奉告于她!”碧螺走到南熏的打扮台前,从金饰盒里取出两串珍珠,递给上官太医:“这些都是宫中上好的珍珠,你拿去当了,换一些财物给南熏姐姐购置上好的棺木。再请来金华寺的得道高僧慧弘远师来做法事,了结南熏姐姐此生的尘凡俗愿!”
“我母亲不晓得会不会有伤害,我不怕死,就怕不晓得我母亲能不能返来。柳春姐姐,我求你一件事情,如果我母亲安然无事地返来了,你必然要到我的坟前奉告我!”
碧螺和柳春走到床榻前,看南熏的面色更加青紫了很多,鼻息更是微小了。碧螺一根一根地拔下上官太医扎的银针,拔下一根,便难以忍耐地痛苦抽泣半会儿。在一旁旁观的小伽罗,更是惭愧了。
柳春拿出锦盒给上官太医:“药已到手,还望太医快快救我南熏姐姐一命!”
南熏那有气有力的双眼却盯着小伽罗看,她的嘴角吃力地微微扬起,小伽罗也对着南熏傻笑。
上官太医一边往里走,一边翻开那锦盒,当看到锦盒里的花药的时候,惊吓地将锦盒丢落,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咳咳咳……”一阵咳嗽,打断了碧螺的话,是南熏在咳,只是力量很荏弱。碧螺和柳春才发觉,南熏脸部的青紫已经退去,虽仍然有些惨白,身上叮咬的红肿,也消去了很多。
碧螺更是喜不自禁,破涕为笑:“南熏姐姐,你可吓死我了!”
上官太医接过珍珠,看了看即将被殉葬的小伽罗,想说甚么,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句:“照办!”便回身拜别了。
柳春非常后怕:“上官太医,你如何了?”
清算完东西的碧螺和柳春,望着泪人似的小伽罗,觉得她是在为南熏的死而肉痛。二人不去打搅她,在内里悄悄候着。
“柳春女人,你们拿错了药!”
“你没听昨日上官太医说了,这半边莲只能解得了蛇毒,对蜂毒无用!你是不是想南熏姐姐快点死?”
“这小贱人,对南熏姐姐做了甚么?”碧螺明白了那火堆是小伽罗用来煮药的,用力地摇摆小伽罗:“醒醒,醒醒!”
碧螺指着那只碗:“这药是如何回事?你是不是对南熏姐姐做了甚么?”
碧螺回身归去,却见小伽罗睡倒在了南熏的床榻边上,地上还放着一只碗,碗里有些许药的残渣。从残渣的形状上模糊辩白出,这药就是昨日拿返来的半边莲。
小伽罗非常猜疑:“这是我们死里逃生偷出来的药,怎能够有假?上官太医,看那锦盒清楚是进贡给陛下的御用之物,如此贵重,必定是番红花了!”
“坏了,必然是阿谁小贱人开了门,趁我们睡着的时候,逃窜了!”碧螺认识到大事不妙,吃紧向门外走去。
拔完了银针,碧螺和柳春将南熏生钱所用之物,一一清算起来。一边清算一边抹着眼泪哀叹:“南熏姐姐也是堂堂的大魏皇后,宾天以后,也只要这么些个陪葬的物件!”
门外没有小伽罗的身影,碧螺懊悔地顿脚:“都怪我,见那小贱报酬南熏姐姐哭得悲伤,放松了警戒!却如何也想不到,这小小年纪,会有这么深的心机!”
“不是我啊……”身边的柳春也醒来,打了个哈欠。
屋内的碧螺,关照着昏倒不醒的南熏。却等得非常不耐烦,也走出来,抱怨:“上官太医,他们必然是弃南熏姐姐于不顾,本身逃命去了!”
屋里传来柳春的声音:“碧螺,伽罗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