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给长弋找的那老婆?生辰光阴肯定吗?八字确切和长弋相合吗?可别跟老子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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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章府公然来了个羽士,与李五想的分歧的是,那羽士并不是甚么成仙的老道儿,而是个女子。看那女羽士,十七八摆布的年纪。背了个红色的棉布包,穿了一身纯红色的绢布道服,蹬了一双麻布的单鞋。在这腊月的日子里略微显得有些薄弱。杏仁眼,樱桃唇。油黑的头上整齐挽成个髻,只插了一只白玉的簪子。乌黑的肌肤,苗条的脖颈,一向淡淡的面庞,看不出喜怒,当真应是有些道法的。一副不染尘凡的摸样,倒像是画里出来的人儿。
“又死了一个羽士。”
又不忘持续叮嘱“到内里见了各个姨太太要记得见礼,要晓得端方。我们大夫人不在了,现现在是二奶奶当家。二姨奶奶最是了不起,把帅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三姨奶奶整日吃经念佛,常日里你也见不到她。四姨奶奶说话雖刻薄,你避着些就是了。五姨奶奶特别仁义,对下人们宽大的很,丫环仆人都惦记取她的好。”
“长弋有救了,当真是麄道子的门徒呢。神通可高了,一眼就说出咱家长弋生辰八字,还说咱家长弋不是浅显的病症,是中了邪病的。”
“咱少爷命好,那羽士是本身寻来的。当时那门房小厮还不信,觉得是骗子,楞要赶人家走。成果还是许管家出去看个究竟。咱许管家不是天生的驼背嘛!那羽士一拂手,徐管家后背的大包一下就捋直了!”
“贫道法号引三海,家师是二十年前常山县清风观的道长處道子。治病救人,与报酬善本就是贫道的夙愿,何谈酬谢与否。只是待贫道医好少爷后,望大帅能够承诺贫道一个前提。”
卯时初刻,大丫环青书和雨秀像平常一样端来了洗漱用的水。李五风俗的拧了手巾先给章长弋擦脸,俄然听到内里院子里传来熙熙蔟簇的吵嚷声,然后便响起了四姨太那锋利轻浮又作腻的声音。
腊月的的衢州本年分外的阴冷,此时恰是卯时,本应沉寂的街道上今儿却熙熙攘攘的围满了人。但看人群中心,横七竖八的躺着个死人,那死人穿了一身道袍,血肉恍惚的早已辩白不出模样,腹部像开了气儿的口袋似的,心肝肠子肚子一股脑儿都流了出来,铺了一地,收回阵阵令人恶心的臭气。两个眸子子也被挖了出来,构成了两个黑不寒冬的大洞穴,一眼都忘不到底。死的真是惨痛,可大街上围观的人却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是不时的扳谈私语。
“我传闻常山县清风观的羽士一个个都被掏了心肝儿,还大卸八块儿,满观的胳膊腿横飞,都分不清哪个头对哪个身子,那只胳膊配哪条腿。好不吓人。”
“许管家,你倒是如何办的事。虽说是找个八字相和的冲喜丫头,可毕竟也是要做咱帅府少奶奶的。”二姨太说着边扫了一眼四姨太和五姨太。又阴阳怪气道“身份卑贱点儿倒没甚么,毕竟几个姨奶奶也不都是大师出身,但是你瞧她那一副蠢模样,活活的像个木头。”
引三海究竟是何来源?
那女羽士还是没有甚么神采,只是淡淡的回道。
引三海也不再酬酢。请二姨太太带了路,去个李五和章长弋的房间。先是看了看一向甜睡着的章长弋,然后从身后背着的棉布包中,取出了纸朱砂和羊毫,用羊毫和朱砂画了一张符,又让李五取一碗雄黄酒。只见引三海的右手中指和食指归并,闭着眼睛,冷静地在嘴中念了几句咒语,那符纸竟自燃起来化为灰烬浸入了雄黄酒中。引三海端着酒碗走到床边又坐了在床上,不慌不忙的从包里取出了一颗玄色的丹药,用食指塞到了章长弋的嘴里,然后就着丹药把雄黄酒也给他喂了出来。这边酒未全进,那边章长弋已缓缓展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