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当家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官兵你是贼,官兵捉贼,天经地义。这个事理,吃绿林饭的人应当都明白,谈不到谁恨谁。再说,要不是我网开一面,你觉得你真能跑到这来?我只要在卡佩租界那一堵你,就算不消乱枪打死你,安南巡捕也早把你抓起来了。就算是现在,我如果想抓你,你也跑不了。你们这么折腾,你当这胡同里为甚么没动静,苏女人,别的不说,你爹为甚么没闹?我部下几个弟兄正陪他说话呢,另有锅伙大寨那边,也有人畴昔了,我如果有歹意,只要一句话,现在的小鞋坊,包准打成一锅粥。孙当家的,就算你是赵云转世,吕布复活,我看明天也杀不出去吧。”
“这话……你让我如何说啊。你跟我兄弟既然是朋友,那咱就是朋友,朋友之间,提钱……太远了。志诚信丧失股票十三万,交差是要交一部分的,我揣摩着,如何也要还人家三万,这事才好交代下去。至于剩下的,我们算八万,这是股票,不是现银,一年初上,才气得四千两利钱,太慢了。我倒是有个门路,有朋友想要为国着力,情愿折七收这些股票,人家给现钱,七八就是五万六……孙掌柜,抱犊岗那处所日子难过,你拿回两万银子归去,他们就该烧高香了吧?”
“哥哥说的那里话,六千两银子,是给多了。”赵冠侯心知,这类分派比例,实在是跟公允无关。但是如果参考相互的职位差异,气力强弱,六千两银子,已经得说是非常知己了。
他转过甚来,将火油灯和手枪放在桌上,竟是给赵冠侯施了个礼“兄弟,衙门外头,哥哥手重了,在苏家那事,也是哥办的不敷隧道。明天哥拿这事,给你赔个不是,你如果还感觉不出气,没事,就拿你手里那家伙,给哥哥放血,我如果皱皱眉头,就不算喝海河水长大的娃娃。”
这个间隔内,赵冠侯只要悄悄扣下扳机,便能够将李秀山的脑袋轰成烂西瓜,但题目是,他现在没法包管,李秀山的同来者有多少人。一个哨官实际上能够批示四十多名流兵,如果加下水梯子李家本家的打手,这个数字就要翻几倍,跟这么多人脱手,就只要超人才气做到了。
跟着说话声,门再次被推开,门帘掀动,李秀山的身影呈现在门首,身上穿的并不是官服,而是一身玄色短打,左手提着一盏火油灯,右手里则是一支转轮手枪。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粗嗓门道:“看来是孙某曲解这位爷了,您是个好朋友,是孙某不懂端方,没拜到船埠。只要您明天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此后水梯子李家的人到山东做买卖,孙某必然尽力帮手,毫不食言。”
他点手叫出了赵冠侯,两人一起走出胡同,来到内里的马路上。穷户窟这里没有路灯,马路上也没有行人,只能看到四周黑影摇摆,明显都是李秀山带来的部下。李秀山笑了两声
李秀山脸上这才暴露一丝笑意,将左腿压在右腿上,伸手从怀里摸出一盒卷烟,先抽了一支放在嘴里,将剩下的丢给赵冠侯,又朝苏寒芝点点头,算是打过号召。
“赵冠侯,把你手里的家伙放下,我如果想跟你脱手,就让人出去了。我是来跟你构和,不是脱手的,我们道上的端方我也没忘,明天,你这包管安然。”
“美意心领了,可惜我们李家买卖做不到山东。”李秀山毫不给面子,脸还是冷的像冰块。“你抱犊岗一百多豪杰,敢劫普鲁士人的洋行,那也是在山东威风,到了津门,一样得给我诚恳待着,这是我们的地盘。我是吃官饭的,抓差办案是本分,实话奉告你,明天你的一举一动,就没逃出我的把握。但是你的命好,竟然跑到我冠侯兄弟家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明天这个面子,我不给你,但是不能给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