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话便猜到，必然是秦氏又有甚么不好了，遂也不问他话，自去清算起医笥来了。那车夫一面等我清算，一面就将秦氏的景象说了一回，果不出我所料，恰是秦氏又开端腹痛见红。
次日我又去金家替秦氏熏了一回艾，同前一日一样，还是一无所获，秦氏的胎象倒是稳住了，是以金承业再三恩谢，对付得我都有些烦了。
师父向柜台上扫了一眼，“我几时欠下了你情面？你是来送米糕给阿心的，顺道带了汤来。”
秦氏的床榻边另有一名仆妇在繁忙，她听不见金家大娘子的声音，但我必定能闻声我说话，我只得沉默点点头，以示我确是能见她。
临上马车，还在腰间摸了一把，那小金铃铛好好地悬在我腰际呢。
孟婆冲他扮了个鬼脸，特长一指我，“我急甚么，即使你使尽手腕，这丫头早迟早晚是要去我那儿的……”
“休要浑说。”师父俄然打断，岔开话问道：“我要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我一进正屋的门，就见金家故去的大娘子鲜明坐在秦氏的床榻边，凝睇着在榻上痛得死去活来的秦氏。金家大娘子并未曾猜想有人能瞧见她，故涓滴不在乎是甚么人出去了。
“怎愁眉不展的？陵光待你不好？不若去我那儿住，我们做个顽伴，别理那陵光了。”孟婆果然往柜台上放了一个荷叶包，披发着米糕的甜香，竟还是热的。
幸亏，幸亏，我暗高傲出了口气。除了神采僵白，眼神无光以外，金家大娘子并未有甚么惊悚的表面和神情。她利诱地盯着我，“阿心女人？”声音听起来较生前冷酷了很多。
那车夫踉跄着站稳身子，哀叹道：“可算是开门了。昨夜里我敲了一夜的门，都不见有人来应门，还当铺子里没人。归去时我家郎君恼了，命我定要守在铺子门前，不接上阿心女人，不准归家。”
金家天然是免不了一番兵荒马乱，这回比上回更是骇人，我在正屋外头，瞧见仆妇端出来的铜盆，里头的血水呈了暗红色。此时倒是不见金承业在门外急得跳脚，一问才晓得，他从昨晚就一向在金家的祠堂里头跪着，祈求列祖列宗护佑。
看来他晓得呢，我精力一振，忙问：“如何能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