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娘子让到一旁,不住打量他,我在柜台背面略欠了欠身:“家师出诊去了,公子是有急诊?”
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回她,铺子门口便有人四周看望着踏了出去。来的是一名年青公子,端倪清秀,文文弱弱。进门便向我拱了拱手,“敢问朱先生可在?”
张家娘子见我们要忙着配丸药,便识相儿地走了,我送她到门口,又替师父谢过她那碗现做得的豆腐。
他的眉头更紧了紧,仿佛自语:“方才那人……气数不端呢。”
他仓猝地“嗯”了一声,嘱托道:“药材要用最好的,如果不敷,十今后我来取药时再算。”说罢他便吃紧忙忙地走了,到底还是没表白居处安在。
许是见效了,有一阵子没见她来铺子里找我针灸止痛。
“了不得,了不得!”张家娘子咋咋呼呼道:“龙珠丹!三百丸呀!也不肯说到底是哪一家,这得滔天的繁华才配得起那么些龙珠丹罢。”
“旁的都好说,虎骨、牛膝、龟甲、全蝎这些铺子里也有现成的,只不知够不敷使的。但狗脊梁骨、犀角、白花蛇到那边去寻来,另有那白僵蚕,这个时节蚕倒是很多,隔年的僵蚕倒是没有的。”我将龙珠丹所需的药材在脑筋里快速地过了一遍,又将铺子里现有的与没有的盘点了一遍,向师父摊手道。
师父前脚才离铺子,对街张家娘子后脚就跨了出去,手里端了一碗豆腐。“你师父没那口福,才做得的豆腐,热乎乎的,待他返来就凉了。”张家娘子将那豆腐摆在柜台上,不无遗憾道。前些日子她经常头痛,师父教她采了荠菜花,在三月三上巳那日煮了鸡子,热腾腾地吃下去。
年节过后,东风撩人的时节,师父将药柜隐蔽处的大汤药罐子抱了出来,耳贴着罐子当真地听了好一阵,对劲地点点头,笑着自语道:“这罐子汤药较之前更好呢。”
师父的兴趣仿佛并不在龙珠丹上,胡乱对付着我,眉头还是锁着。我厥后同他提及张家娘子出的去青楼售卖菡香玉露膏的主张时,他也没多大理睬,全在想着这个气数不端的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