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的话音才落,她阿娘便从外头冲出去,将手里刚做出的一托盘吃食往桌上一撂,抬手就朝玉枝劈脸盖脸一通巴掌,一面哭,一面骂道:“你这作死的朋友,你同他去争甚么,今后这家里的甚么不是你兄弟的,你倒好,连一个饼都要同他争!若不是你作死,他怎会跑出去,安安生生地在家里呆着,又怎会犯了这个怪病!玉林如果有个好歹,你……你……”
“你说那些没用的何为!”玉枝阿爹俄然爆出了一嗓子,向玉枝瞪大了眼。
如此,才将玉枝阿娘制住,她狠狠的瞪了玉枝一眼,端起桌上的食盘,出来与不住喊饿的玉林喂食去了。
玉枝再不去望她阿爹,接着说道:“到了巷子外,他垂垂跑不动了,步子慢了,我揪住他,想将那枚饼从他手里夺过来,他辩论了几下,挣不过,也不肯放手。正对峙着,也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群丐子,敲着碗乞食。我没推测玉林俄然就将那枚肉饼换了手,塞进了路过的一个丐子的碗里,大声说送他用了。又转头来耻笑我,说我嘴馋,偏不给我吃,就是舍予丐子也不教我沾一口。”
玉枝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我内心却直替她抱不平,清楚就是她爷娘偏袒过分,纵得玉林骄横放肆,没法无天,这又那里怨得着玉枝。
玉枝深深出了口气,拢了拢鬓边披发,理了理思路道:“今夙起来,阿娘在炉灶上炙了三枚夹肉的饼,我因前两日在绣房教剪子划伤了手,在家歇着,阿娘说玉林一人也吃不了三枚,便拿了一枚来给我。我想着,爷娘尚未吃,倒先给了我,毕竟是吃不下去的,便将那饼留着了。”
师父抬了抬手,挥开玉枝阿娘将要落下的巴掌,劝和道:“有甚么话好好说罢,婶子莫要动气,玉林还需人顾问,别转头婶子自个儿闹出个甚么不安闲,玉林要如何是好?”
我却没师父那样好的心性儿,摆布师父也从不在礼数上束缚我,向来纵我由着性子胡胡说话,便越性儿将话讲开,替玉枝辩论辩论。
师父的劝说极是有功效,玉枝阿娘立时就收回了手,粗重地出着气儿,还不忘向师父伸谢,“幸亏朱先生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