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得中哭得更短长了,“哑巴没打过我,就你打我,你比他坏,哇……!”
林复声抿着嘴,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
接下来的几日里,许氏虽有林士修的不时提示,但对于林复声,她却老是摆出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架式,仿佛谁欠了她多少钱似的。另有好多次,在没人在场的环境下,直呼他为“骗子”,“黑心眼”,更有甚者,还谩骂林复声一辈子不能说话,将来做乞丐,给她的中儿做仆从甚么的暴虐之话。
这小子,要让他干端庄事儿,是拖都拖不起床的。可这玩儿起来,到是主动得很。看这模样,止不定几点就起来“兵戈”了。浑身满脸,满是泥巴,鞋嘛,那就更惨了,已经看不出是鞋了,全部裹着脚,就是一块土疙瘩。
林复声正微眯着眼睛,怡然得意地走路,却猛地被一声怪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泥巴仗”?这名词儿,也只要他和陈大牛如许儿的,才气想得出来。真是天赋。
只闻空中传来鸟儿的鸣唱,厨房的烟囱里冒出时浓时淡的白烟。林复声表情一片大好,他闲逛着往林老爷子的屋子走去,想着要在早餐前,再找老爷子练练字去。
林复声点点头,抬起一双小手,用力抓稳靠在屋墙上的梯子,随即昂首,冲林士通一眨眼。
“你不要如此,毕竟是一家人,昂首不见低头见的……”走出几步外,传来林士修的小声责备。
“哇――!”一张黑泥鬼脸,伸到了林复声的面前。随即一咧嘴,暴露两排小黄牙,“哑巴,我们玩儿泥巴去。我们现在五小我,还差一个,就能分开两拔,打泥巴仗了。”
这天,又是一夜的细雨浇注。次日凌晨,林复声还没起床,便已经感遭到,从门板的裂缝中,吹出去的股股冷风。
她只记得林复声如何用计要他们一家干了点儿农活儿,却不想,这么多年来,林家老迈,又是如何养着她们这一家子的,就连她手上的二两银子,都是林复声弄来的。
二人出屋,一眼瞥见了林士通和林复声站在屋檐下,忙得闭上了口,林士修到还好,冲着林士通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号召。而许氏却撇着嘴,理都没理林士通,由打这父子俩身边颠末的时候,还顺带白了一眼林复声。
春季的雨水老是特别的多,且下一次,天就变得更加凉些。
大雨正如林士通所言,到了傍晚已经渐稀,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直至次日凌晨,便也云开日出了。
……
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
“复声!来,帮爹扶着梯子。”林士通见儿子正站在屋檐下,便笑着叮咛道。
这时,林士修和许氏从屋里打着哈欠就出来了,看模样,是一夜都没能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