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林小妹被这三个乡绅破害这么些年了，你们学艺报仇为甚么早不报、晚不报恰好选在昨日无数江南道官兵在场的时候报？”林彦说着，抬起眼皮，看向面前这几人，“这与送命有甚么辨别？”
猜中的刘娘子却只笑了笑，低头看向碟子里的蘸料，神情欣然：“还是四蜜斯调的好，我调的不好。之前在江河之上，捕了鱼直接拿来汤汤水水煮了吃，因着新奇如何做也是好吃的。那死鬼却总喜好拿酱汁蘸了吃，一边嫌弃我做的不好吃，一边吃的比谁都多。”
本来只是为了清查夜明珠而来，却没想到这所谓的江南福地宝陵城背后竟然另有这些龃龉。
大庭广众之下行刺，本就做好了逃不掉被抓赴死的筹算，不管来的是哪个都是一样的。
林彦瞥了眼一旁神采冰冷的季崇言：果然审判之事还是要叫崇言来。
柴嬷嬷端起碗吃了起来，没有再说下去。
柴嬷嬷还在感慨唏嘘着：“现在言哥儿生出来了，我瞧着言哥儿小时候同你长的几近一模一样，待到言哥儿大了，叫他替蜜斯出气！”
四蜜斯的蘸料调了好几种，一旁长相清秀的重口味爱好者小午便拿着那碟韭菜花、蒜泥、芝麻酱、香油、辣子酱的蘸料吃的头都不抬。
审判记录上都有，他早已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角落里没有甚么存在感的林彦放下碗筷，看向长廊绝顶探出一个头来，探头探脑一副欲言又止样的吴有才，同季崇言互换了一个眼色以后，他起家离桌。
吴有才在一旁搓了搓手，严峻的将审判得来的动静说了一遍：“大人，那几个江湖杂耍艺人说是家里人叫这乡绅胡金贵、王元宝、周福寿给毒害了，便投身江湖练了一身本领，趁着端五人多行刺了这三位。”
吴有才忙不迭地点头道：“查过了，查过了，还寻到了很多人证，这几位的妹子林小妹生的不错，叫胡金贵看上了……”
林彦接过吴有才递来的审判记录扫了一遍：“毒害之事查过了吗？”
有柴嬷嬷在的饭桌上，林彦的职位“低”到能够忽视不计，天然随时离席也不会叫柴嬷嬷重视到。
……
壮汉愣了一愣，似是没有想到这一茬，倒是一旁阿谁得了病，小童身成人脸的男人开口了：“报仇便报仇了，莫非还要挑日子吗？胡金贵、周福寿这些人莫非不该死吗？”
“该死！”林彦点了点头，想也不想便开口应和了他的话，道：“以是昨日他们已经死了，也叫你们报仇了。此事若只是你们同胡金贵等人的私仇便也罢了，可明显有人想要借用你们的私仇借刀杀人。”
不等他说完这乡绅欺男霸女的活动，林彦已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晓得了。”
姜韶颜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刘娘子的猜想。
宝陵县衙的大牢里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木桩上的嫌犯精力略有些不济，来了衙门天然多少要受刑的，虽说县令吴有才胆量小，这科罚给的也不重，人也全须全尾的没出缺斤少两，可精力头到底不如昨日了。
吴有才赶紧唤来衙役开了锁将林彦请了出来。
季崇言神采淡淡，垂着眼睑没有出声。
这话委实有些刺耳，就差没有明着指着他们脑袋骂“蠢”了。
不过即便如此，林彦还是绕了一大圈特地绕开了柴嬷嬷的视野，绕到了吴有才的身后，而后拍了拍吴有才的肩膀，轻咳一声，问道：“何事？”
季崇言冷冷的看着这绑在木桩的犯人，道：“你们既要报仇便要连根拔起了，莫反被真正的凶手用作肃除胡金贵三人的替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