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清算好情感, 和小乔筹议:“武湖堤坝决堤的启事, 当年并非无人查,有人查就必然有卷宗, 乔儿,你说,我们应当从那里查起?是去翻崖州府封存的旧案宗, 还是先到堤坝那边看看?”
“看甚么?”
沈情说:“就是稍纵即逝的风,也会在树,会在石头上留下来过的陈迹。人做的事,如何会一点陈迹都没有?没有证据的案发地是不存在的,案发之地太洁净,就是袒护罪过的证据。”
暗六:“沈大人,这又是甚么意义?”
沈情就自言自语解释说:“你说的没错……是该先去看看堤坝,案宗在崖州府,指不定已经被烧毁, 但堤坝那边,必然会多少留下证据的陈迹。”
暗六不解:“这能申明甚么?”
沈情指着纪铁连在案情描述中间写下的小字,念叨:“这期间,连续有十几位工匠家眷到武湖县衙报案,称家人失落。但因水患,崖州那些年失落的人丁数以万计,因此县衙并未正视、调查,同一归于水患失落。”
“何州牧。”小乔点头,“现在他也还是崖州州牧。”
小乔道:“这是纪大人查到的。”
暗六一头雾水道:“甚么?”
“第二件事呢?”
沈情道:“我有个设法……”
暗六愤恚道:“这空子钻的可真……血淋淋的,做出这类丧尽天良的事,他们也不怕报应!”
沈情:“这又是甚么?骗局?”
沈情面色安静道:“我们来数数灾后,我们崖州,只武湖这一带,出了多少性命吧。”
沈情板动手指头,说道:“天顺二十七年夏,武湖堤坝决堤,只武湖下流就有三万人伤亡,而后大水冲毁淹没全部鸭川两岸村庄,灾情一向伸展至云州……水患过后,崖州鸭川两岸瘟疫残虐,接踵而来的是饥\\荒……至天顺三十二年,崖州水患直接直接致死的人数,多达七万……”
“不错,此人我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不过沈府老宅里的仆人们会在常日闲谈中提到他。我刚开蒙读书那年,旧宅里的仆人们,都在说一件事……”
沈情站着不动了,死死盯着那方柔嫩的帕子。
沈情说:“我想晓得,如果是报酬,她的目标是甚么?”
四小我沿着河两岸,细心翻找了一个多时候,还是甚么都没找到。
小乔说:“沈情,十三年了, 如果这里真的有证据, 能够也早被人袒护了。”
暗四跟暗六假装失聪,四周看着风景。
“……他梦到了崖州。”小乔说,“他问冯左史,崖州州牧沈非是不是孝贤皇后在云州读书时的同窗老友。冯左史说是,先帝就说,我想皇后了,她在崖州,泛舟鸭川,叫我畴昔……因而,冯左史就给沈非写了信,沈非复书,她会本应在崖州建行宫接驾,但恰好,她也梦到了皇后,皇后对她说,但愿能早日见到天子。”
沈情脚尖勾起一枚光滑的卵石,手抓过来,摊开,说道:“现在,我们找不到一丝陈迹,这便能够猜测出两件事。”
“……河底的尸首。”沈情说,“若我没推错的话,尸首上应当都绑有修建新堤坝的大石块。”
小乔当真问道:“你可有打算?”
暗四:“甚么?!”
小乔深深吸了口气,道:“这里的味道,能让我想起小时候……”
沈情:“我们都来找。”
沈情转过甚,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暗六,说道:“你没听懂吗?”
两名暗卫点头:“……会。”
小乔说:“我感觉,我和你想的一样。”
小乔道:“打扫证据,毁尸灭迹。”
小乔微愣一下,喜道:“情啊,你可真聪明,你若早生二十年,在先帝身边帮手,只怕就不会有这类祸国之事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