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落地站稳,抬手扯下了眼上的黑布,朝着扑倒在地的“小厮”嘲笑道:“拜中间所赐,一年里我都不消吃胡苏饼了。”
……
那“小厮”一愣,换了神采看了千寻半晌,手中的刀子渐渐从邈邈身上移开,随即闪到一旁让出了巷子的通道,道:“女人请吧。”
“哼,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将她放了,我跟你们走。”千寻冷哼一声,手里泄愤似的收紧了丝线,那身形魁伟的络腮胡子被割破了喉头的皮肤,血水顺着脖子淌到了衣领里,倒是一声未吭。
屋子里只剩下了千寻同榻上那人,她却俄然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两眼死死盯着榻上那人惨白的面孔。
屋子一角的榻上,一人穿了玄色衣袍躺在上面,胸口还插着半截箭矢。鲜血渗入了他的前襟,却因穿了玄色的衣袍不显得清楚,反倒是他身上浓厚的血腥气,让人一闻便知他伤得不轻。
偷袭的人从墙头跃下,手上戴着精钢制成的铁爪,在细窄的巷子里直抓千寻面门,千寻却顾忌身后另有邈邈,没法避开,迎着那人弹出枚银针,身形跟着银针突入至他身前,出指如风地向他咽喉点去,也看清了来人的脸孔。
雨水“吧嗒”、“吧嗒”地打在泥泞的路上。两匹黄马奔驰而过,铁蹄踏过浅浅的水洼,“哗啦”一声溅起了半人多高的泥水。
此人长了一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身形魁伟,应变却也矫捷,眼看千寻后发先至,手上的精钢爪套一把向下拍去,不但打落了那根银针,还阻住了千寻的来势。
“站住!”“小厮”急道。
未等他说完,千寻已闪身畴昔,一手捏上那人的脉搏,另一手运指如风地将沐风正气打入几处要穴,接着头也不回地说道:“出去,不管听到甚么都不要出去,不然你们主子必死无疑。”
千寻顿住脚步,转头问道:“被你扛了一起,晓得我是女人不难。为何你会晓得我是大夫?”
“小人不敢。小人只想请公子随小人走一趟,事急从权,不敢真对公子脱手。”
“白搭力量。”千寻撇了撇嘴回身就走,腿上的穴道因解开不久,走起路来另有些跛。
这两人才从林间现身,立即便有一人劈面挥剑而来,剑势非常凌厉。千寻听了破风之声当即后退。“小厮”闪身上前挡住了那人的剑,呼道:“停止,是我。”
“公子身法极好,小人不敢冒险。还请邈邈女人一同走一趟。”
面前一片乌黑,想来是被人蒙了黑布。手脚有些发麻,应是被点了穴道。胃袋里的胡苏饼尚将来得及消去,想必落空认识的时候并不长。可到底会是甚么人,又为了甚么事,这么焦急地要将她绑去?
那人公然止住了行动,千寻手中收紧,低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千寻手中握着枚玉韘,玉韘上牵着条极细的丝线,丝线绕着那人的脖子,只要千寻手上微微用力,就能割破他的喉管。方才她抛出匕首,便算准此人会托大用手去接,以是手中留下了刀柄底部的玉韘放出丝线,趁着他忽视,飘身跃至他身后,并将丝线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女人,曼陀罗无毒!”“小厮”急喊,“真来不及了,求你了女人,先救了我家主子,小人任凭女人措置!小人自小无父无母,若非主子收留,早已饿死在了大街上。女人,求求你,求求你……”他说着,竟磕开端来,额头一下下撞在泥泞的地上,泥里混着的锋利的石子划破了皮肤,可他还是重重地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