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如许的动机,事情便分歧了。先前孙昊口口声声说要李随豫偿命,那不过是喊给姚羲和听的,他未曾感觉李随豫有如许的胆量,敢对他赤沙沟的人动手。可现在,他开端思疑,也许真是李随豫下的手,也许李随豫是烦厌了被人当作窝囊废,想要借着赤沙沟和姚羲和对上的时候,一举将天下粮仓支出囊中。若真是如许,这李随豫便当真是个深不成测之人。
却说孙昊叫人削了头发,内心对李随豫起了顾忌。他更加感觉孙骜死得蹊跷,平白落了枯井,截了双腿,别人还都道那是姓李的和姓苏的在救人,即便死了也不过是命不好没能熬畴昔。可孙昊现在却越想越不对劲,这小梁侯既然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软弱,那指不定就是这两人联手坑害了孙骜。
公然,李随豫快步进了院中,见了孙昊同地上的狼籍,竟是不作反应,径直往姚羲和房中走去。
说到底,不是孙昊闯不出来,他是个聪明人,即便是在暴怒之下,也晓得趋利避害的事理。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若他当真一刀劈死了高裕侯夫人,只怕朝廷再不会听任赤沙沟的那些无本买卖,即便天子兵不待见李家,那也事关朝廷颜面。
崔佑从怀中取出本账册扔在桌上,道:“若非孙兄,恐怕我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这天下粮仓果然藏着猫腻。”
孙昊闻言,昂首看着崔佑,随即心中一喜,面上却嚎啕大哭起来,一把抓了崔佑的手臂,嘶声道:“那就请崔大人替犬子讨回公道!犬子在高裕侯府死得不明不白,老孙我没用,几次都叫侯夫人给乱来了畴昔。她说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可现在骜子都死了,也没能查出是谁将他推入井中的。崔大人,老孙我现在只能仰仗你了,还请让我找着阿谁凶手,替我家骜子报了这个仇!”
床榻前垂着厚重的帷幔,将内里遮得密不通风。帷幔外站着哭红了眼的莫娘,手里还捧着碗药汁。
李随豫再退两步,忽身后窜出一黑影来,一拳打在了孙昊的刀身上。刀身剧震,收回嗡嗡的声响,随即坠地,深深地扎入了地上的青石板里。孙昊被庞大的力道震退了两步,待要去看脱手之人,面前却已是空空荡荡的,李随豫也已到了姚羲和的门口,被那几个侍戍卫在了身后。
莫娘想要送送李随豫,仓猝从帷幔中钻出,却见房中已空无一人,桌上的那枚印鉴也已没了踪迹。
李随豫倒是不慌不忙地退开两步,避开了孙昊砍来的一刀,看了眼尚且摆在院中的孙骜尸首道:“孙会老将他曝尸于此,倒不如去衙门里请个仵作过来。若这孙骜真是我害死的,孙会老想杀我倒也不冤枉,可如果因了别的启事遭的毒手,莫非孙会老忍心让凶手清闲法外么?”
姚羲和本已非常困乏,听了这话,气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怒道:“何必惺惺作态,你不是一向记恨我将你当作了傀儡。现在恰是大好的机遇,这高裕侯府和天下粮仓都要将你当作正真的主子了。殷绿衣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盼着这一天了,她的儿子终究要替代李希然的位置,威风凛冽地站在我姚羲和的面前了!你又何必再拿十六年之约来呛我!”
孙昊忙道:“崔大人贤明!这梁州确切鱼龙稠浊,几大会老的权势占有于此,借了国商的名义做着私商的买卖,老孙我早就看不下去了。崔大人,如有甚么需求老孙我效力的,但请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