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接过银子,赶紧赔笑道:“小人立即去看看,也许药铺的人还未歇息。”
她回房唤来了小厮,探听四周的药铺。那小厮口齿聪明地说道:“城里最好的药铺当属回春堂了,传闻是家大药商开的,甚么都有。只是现下戌时快过了,药铺也该打烊了。”小厮说着,看了看千寻,问道:“但是公子身材不适?”
阿凌方才坐在一边,看千寻和小厮发言。他一整晚都有些别扭,也不说话,此时才走到了床边,踢了鞋爬上来,坐在千寻边上,瘪着小嘴道:“若邈邈不来,你也要让我一小我睡一间房吗?”
两眼冒火的俞师妹看清了来人,喊了声“大师兄”,转头指着千寻道:“这淫贼带着娈童住我隔壁,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的确是无耻下贱!大师兄你放开我,让我经验他!”说着就要夺剑。
千寻有些无法地说:“你跟我挤在一起睡觉又不能抵债,我还要谨慎不能将你踢下去。”
待小厮走了,千寻在房里走了一圈,打量着独一的一张床,叹道:“现在只要一张床,还要两小我挤在一起。”说着,她躺倒在床上,斜眼看了看一边的阿凌。
千寻有些惊奇地看着阿凌,心道他如何俄然撒起娇来。想了想,还是改口说道:“那就两间吧。”
阿凌有些怔愣地看着千寻,刚想说“好”。忽听“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重重地踢开,一红衣女子站在门外,恰是那天门派弟子。她向房中看去,只见两人坐在床上,那小少年衣衫倾斜,神情呆愣,全无抵挡。顿时想起陆师弟说的“娈童”,柳眉倒竖,大喝一声:“你个淫贼!”手中一把宝剑出鞘,刺向千寻。
颠末那两人面前时,阿凌忽昂首问千寻:“她为甚么叫你淫贼?娈童又是甚么?”
“三间有何不对?我们一人一间不是恰好?”千寻不知他何意,点了点人数,感觉并无题目。
那女人追出门来,见淫贼还拉着少年,抬手又是一剑。只是尚未刺出,已有一人闪到她身后,抓住了剑柄,问道:“俞师妹,这是如何了?”
千寻在一处看着亮堂的堆栈前下了车,觑了眼门口“云来堆栈”的招牌,伸展着筋骨走了出来。身后,戴着帷帽的邈邈正扶着睡眼惺忪的阿凌下来。
进了安城后,天气已完整黑了下来。街上小贩正在筹措着夜市,街边亮起了一盏盏素纸糊的灯笼,远远看去,星星点点的亮光串连起了整座城镇,倒也是一派华灯灿烂。
千寻回身,见出去的几人恰是白日在茶棚碰到的天门派弟子。带头的是那蓝衣的大师兄,前面跟着红衣女人和陆师弟一众。
掌柜的是个戴了方帽的中年人,身形微胖,见千寻等人出去,便客气相询。
在马车上颠簸了整整一日,邻近入夜,才驶入了临川境内。
堆栈的房间靠着贩子,推开窗户,就能瞥见沿街的一色灯笼,一起延至绝顶。进入亥时,街上已无人影,灯笼已灭了大半。千寻落了纱窗,便熄灯安息,却见阿凌已在床上靠墙的一边睡熟了。
半夜时分,一阵响动将她惊醒了。有人从屋顶上极轻地掠过,没有轰动任何一片瓦,应是着了贴身的衣裤,并未收回衣袂当风的声响。另一人以轻巧迅捷的身法掠至了临街的屋檐下,在窗前一闪而过,停在了邻间的窗户上。此时,第三人的气味忽隐忽现地呈现在了楼下的大堂里。
千寻在房顶用过晚餐,便去隔壁房里看望邈邈。她临时跟来,千寻身边也未带上替代的药膏,只是把了脉,让她早些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