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笑，回过身来。苻坚此时恰是士族公子的打扮，一身锦衣长袍，摇扇含笑，一双眸子灿若星斗，举止之间自有让人臣服的大气。若说身穿铠甲的他是威风凛冽、号令百万雄军的大将，则此他便是萧洒俶傥、惊才风逸的淑人君子。
“二弟休得打趣。”苻法回声而道，一时竟羞红了脸。
合法我有些茫然时，林中又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浑厚中带着高雅，沉沉地格外好听。
而眼下抓住我手之人想来必是苻法——相府的至公子。铃儿曾与我说过，这相府共有五位公子，而苻坚是苟夫人嫡出的公子，排行居二。排行老迈的至公子苻法例是庶出，也是苻坚独一的亲哥哥。
那嬷嬷许是见我不知那边从天而降，先是怔了一怔，半晌后吓得赶快跑过来与我说道：“女人有所不知，是……是苟夫人让奴鞭死这不知好歹的小奴婢！”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我心内一番赞叹本身实乃天纵之才，又自发如此受了相府两位公子的礼甚是不好，别的不提，眼下我却还在他们家做客呢。因而便也向他们行女礼：“两位公子，多有打搅，是芷心冒昧。”
“你不过奉养那蜜斯几日，且不说她是否情愿救你，就算她情愿为你说话，却也救不了你，哪怕她是相府的高朋！”一个嬷嬷模样的女人训道。
“女人稍等半晌，想来二弟自是回房换下军中铠甲，稍后便到了。”
我叹了一口气，悄悄指责师父偏疼，明显是半个弟子，却教得比教我还耐烦。第一次下棋，竟让我输？
我微微一笑，摇了点头：“至公子不消担忧。”
“我为何救不了她？”袖子一挥，我立下便夺了那沾着铃儿血的皮鞭。
“蜜斯，救救铃儿！”
“哦？”我转过身来，“嬷嬷可否说说，铃儿那里不知好歹了？”
“见过二公子，见过至公子。”
我看着那嬷嬷赶快上前施礼的模样，便是看到苻法和苻坚一同呈现，也是先向苻坚施礼，后才是苻法，便不由得感慨，这嬷嬷真是机警的紧。
“这……这……”那嬷嬷瞅了瞅我几眼，咬牙切齿之状，似是恨意极深。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芷心女人，不必客气。”苻法彬彬有礼地回道。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哦，”苻法回过神来，向我拱手一揖，“芷心女人，多有获咎。”
“大胆奴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掌嘴！”那嬷嬷一声令下，中间几个小奴婢便上前冲铃儿奔去。
“我没事。”
此时的我飞过桃花圃墙，落在手执皮鞭，正欲又抽打的男仆身边。
“啊——”铃儿又一声惨叫。
我一声嘲笑，悄悄一挥衣袖，便让那几个小奴婢摔翻了身。
两厢落座。
铃儿见我来了，便似抓住了拯救稻草般冒死哭喊：“蜜斯，快救救铃儿！快救救铃儿！”
我看着本身白净的手腕上印下的红红的一圈五指印，暗叹幸亏本身一身技击，如果平常女人，此番必是疼得大喊大呼了。
低头啜一口清茶：“二公子，请。”
“大哥。”苻坚眼神落在苻法抓着我的手上。
半晌后，相府的家仆们便于桃花圃的一处亭子摆上了金石玉器，刚沏好的初春新茶伴着桃花香显得格外沁民气脾。
我微微一笑，向苻坚点了点头，又看向仍然紧紧抓住我手腕的至公子苻法。眼神交叉间，苻法似恍然回过神来，马上放开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