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你千里迢迢从都城到扬州,如此辛苦,如何个多月不见,脸就圆了一圈?”
方青梅离京去扬州已有一个月,周寒日思夜想,又暗恨始终没有把情义对她挑明,不便利在信中誊写满腔缠绵思念之情,左思右想,便给她捎去一方丝帕,上头勾一枝梅花――取其“思梅”之意。只是周寒也明白方青梅于这些风月事上向来少根筋,是以也不大留意她能明白本身一番情意。
“青梅?”
“那天然是――”赵睿先得意一句,接着才反应过来,“二表哥,不带你这么损人的!你还想不想听我说完了?你晓得为啥徐尚书三番五次想体例,可徐将军就是不肯调任回都城吗?传闻徐夫人给他想看了好多达官权贵家的闺女,可他就是不肯点头――”
而此时,还在由都城到扬州行路上的周寒,眼皮已经跳开了。
时序已进腊月,扬州比起都城和缓了很多,但也挡不住北风凛冽。周寒因腿伤的原因,固然此时已能行走如常,却受不得寒气,身上裹了一件极保暖的玄色貂皮长袍,尚将来得及换下来,此时跟着脚步仓促,墨黑袍摆一起翻飞。
“……”
因提早没有说一声,周老太太和周毅、周夫人一听陈家二老爷也来了扬州,先是不解其意,随即悄悄抱怨周寒考虑不周没有提早打号召,但面上却仍不能失礼,便从速往外迎出去。
因而拆掉绷带的第三天,在周寒再三力邀之下,陈禀佳耦也告别了陈凤章,跟着周寒登上了回扬州的航船。
许是近乡情怯,周寒望着虚掩的房门,唇角笑意一时收不住,却仍停了脚步,在凉亭背面略站了站。
“祖母与岳父母先喝茶慢聊着。我去看看周管家清算的住处。”
赵睿一边摸着脸一边笑道:
“大表哥七八日前就因公事去了杭州,尚未返来。我主动跟二伯父请愿,来迎二表哥台端。如何样,我这做兄弟的够诚意吧?”
周寒脸上笑容凝了凝,漫不经心状问道:
一则二人也非常思念方青梅,二则陈禀自被贬官以后,在都城总不出门――加上韩家蜜斯此时仍未寻着,陈策怕露了馅,借口备考来岁春试,过来看望二老的次数也决计少了,二人不免孤单。三则,周寒私心策画着,如果陈禀佳耦也到了扬州,方青梅便也一时找不到借口再回都城了。
“……算你狠,明晓得我管不住嘴。我这但是听徐飞说的,徐飞再三叮嘱我呢,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赵睿翻个白眼嘟囔道,仍不忘剖明一句,“二表哥,我这但是看在我们亲兄弟的情分上!”
周寒忍不住睨他一眼。
亭子外头几株梅树,此时初初绽放花苞,几点零散花朵装点枝头,疏影横斜,非常意趣。周寒忍不住收回目光,在梅树间略逡巡几眼,便回过身踱步到树下,挑了一枝开的格外好的折在手中,便朝着房前走畴昔。
周寒回身出来,仓促又到隔壁书房,仍未见人,倒是在桌上看到一封令晚秋寄来的信,他信手拆开略扫一眼,发觉落款是半月前。刚在迷惑的时候,书房门口有人小扣。周寒利落藏起手中手札,脸上刚堆起笑,门被推开一条缝,小凤在门口笑道:
到了门口略定了定神,周寒看看手中梅花,一边面上难掩笑意的排闼进房,一边柔声喊道:
“那天我们途中下船住了一晚歇脚,我请表嫂、徐飞、徐将军一起吃了个饭,吃了饭以后走回堆栈,我看表嫂和徐将军谈天,就随口问了徐飞一句,他们如何熟谙的。”赵睿边说边摸着下巴,“谁知徐飞这小子当时就跟我扭捏着不肯说。我一想里头必定有事,就再三逼问他,成果他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