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因为令晚秋女人的事,从刚才见到周寒,方青梅心中便略略存着几分难堪。幸而这会看到周渐梅的腿完整病愈的欣喜,将这别扭略微冲淡了几分。
昔日大家称道的扬州“小周郎”,一夜之间,大家都在背后喊他“拐潘安”。
方青梅正在这边满心欢乐着,周寒已排闼出去,身上仍披着乌黑的貂皮长袍,站在门口对她笑道:
好久,周寒往门外走一步,踏到乌黑的雪地上,口中吁出长长一道白烟,然后转过身对着方青梅:
火盆上起了个小铜吊子,里头温上了酒,周寒屏退下人,笑盈盈亲身为方青梅倒酒布菜。两人别离端起了酒杯浅酌,方青梅端起酒杯亮亮杯底:
喝到最火线青梅有了六七分醉意,举着酒杯站到窗下,推开窗户,指着外头一片白雪皑皑呵呵笑着:
“今晚这酒,你喝的可欢畅?”
“一小我坐在那发甚么呆?快来看看,外头下雪了。”
“你不说,我内心也明白。你来这一趟必定是来发兵问罪的。”
“欢畅,很欢畅,我真是好久没有这么欢畅了。”方青梅手抚着额头,渐渐倚到塌上,半阖着眼笑着,“等这边事了了,我就要去西北了。本日一别,还不晓得何时能再相见,临别前这时候,正该痛痛快快喝这么一场……践行酒……”
“本来如此。我明白了。”
“也是十仲春――我也不记得是哪天了。父亲忧心忡忡的回家,跟我们说黄齐黄大人升任左相,陈家恐怕要出事。”她目光穿过纷繁扬扬的雪,落到空茫的远处,也渐渐回想着,轻笑一声,“当时候,我还不晓得陈凤章他――他的情意。只是在内心几次考虑着――如果我嫁了人,或者将来能为父母亲略尽微薄之力,酬谢他们十年的哺育之恩。”
周寒微浅笑了笑,抬头看看漫天的雪,又渐渐说道:
“这么提及来,我们两个竟然一个在都城,一个在扬州,同时倒了霉――也该算是难兄难弟了,难怪最后竟然被凑作了堆呢,这也该算是缘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