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背后仍悄悄向人探听了，却传闻那位方编修的家中只要三子，并无女儿。
“既然如许，就将李富临时收监。我早些叫他们录下供词，让方蜜斯和阿谁李妇人画了押，早早放她们走便是。方蜜斯的姓名住处就不留了，今后再有甚么，去找那位李妇人便是了。如此有甚么，便也牵涉不到方蜜斯身上了。贤侄看如何？”
焦头烂额中俄然想起祖母之前写信来，叮嘱他赶在小年前去西山香积寺中上香并添些香油钱，只好偷得半日闲空，这日午后吃过饭，乘着马车往西山去了。
说完便笑着将话题引了开去，也不再提。
“看来也是没有缘分。老丁，我们走吧。”
周寒愣住脚步往下看，却模糊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形，裹着乌黑毛皮衣裳，垂脸看着山路，娇喘吁吁，一步一步往山上走来。从周寒这里，只看到来人头顶一只温润的白玉发簪，越走越近，垂垂看清了这女人清秀长眉水湛双目，和一点都雅的尖下巴。
“让伯父见笑了。那方蜜斯乃是我同窗老友之妹。常日性子跳脱，一副古道热肠，不想竟惹出这桩费事。她家兄长常日对我多有照顾，我既路过见到了，不免要为她说几句情，还请伯父从轻发落。”
周寒细细将京中传闻过的人家捋了一遍，那里有姓方的呢？
王贤见到他也有些讶异，周寒便解释道：
直到人影渐行渐远消逝在雪林中，周寒仍想着那双深如幽潭的双眸。脑海中一时像走马灯普通，心中忽的一恍将面前人与畴前的影象对上：这双眼，这五官，这副身量，岂不就是玉佛的仆人，那位方女人？！
“何必多礼？”王贤抬抬手笑道，“这位方蜜斯古道热肠，按事理正该嘉奖。不过你所虑甚是，如此就放她一个明净了事吧。”
每年到此时，周寒便抽不出多少时候读书。家中买卖他固然插手未几，但打客岁过了十八岁生日，父亲已经将京中这一块交由他办理着。年下京中的粮行与盐场送来的帐本要一一过目然后封账，还要办理着京中盐运使的干系，更别提亲戚朋友处的来往礼品年货。固然已经是第二年了，但诸事庞大，还是叫他各式慌乱。
“当然不是她的错误。不过女人家牵涉到这类事，若被戳破了不免落人丁舌，于名誉有损。还请伯父审案时略为她讳饰一二。”
周寒听完，略站了站，笑了笑回身道：
这么大早，太阳刚出来不久，又有大雪封山，怎会有人上山来？
“这方蜜斯也真是分歧凡响。她热情助人，又何错之有？倒是那姓李的小子用心叵测，诬告于她，还需再将内幕审出来。”
本觉得能见到那假的“方公子”，谁知只要老丁头一个站在侧门外，见周寒出来，上前无法道：
只是她抬眼的刹时，周寒倒是一愣：好熟谙的一双美目，不知这女人是在那里见过！
“的确是这个理。”王贤笑着点头，“你放心吧，我内心稀有了。”
老方丈做事殷勤，已安设人将寺后小院子办理了出来，点上碳炉，预备好了被褥。周寒无法，只得过夜一宿。
顺天府尹王贤五六十岁的年纪，与福王爷交好，周寒曾多次被福王引见于他。方才周寒一听到那“方公子”竟然是“方蜜斯”也是吃了一惊，惊奇之余，便借堂审歇息的机遇，到了后堂拜见了王贤。
“少爷，我一个不谨慎没拦住，那方蜜斯就跑了，还喊着说那玉佛不要了。”
周寒只好肃立在原地看她一起走远，心中一时欣然若失。
次日凌晨天气晴好，山间一片银装素裹，雪色映着日光熠熠生辉。周寒迩来忙于事件久未出门，见此美景，也忍不住信步踱出寺庙来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