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吵不到秦见深,卫君言略想了想,便将案几连同折子一起搬了出去,在榻边的台阶上坐下来,靠着床沿措置起闲事。
推恩令已先一步公示了天下,虽是引发不小的震惊,但还能控得住,毕竟比起真正的削爵位减爵禄,打在前头的推恩已经算客气的了。
他说完连嘴巴都来不及完整闭上,微微张着就昏天公开的睡了畴昔,卫君言心说他信了这臭小子的大话才是傻,又不想拿湿毛巾冻他,只得起家从屏风前面出来,朝四丁低声叮咛道,“让膳房送点细滑的粥食去寝宫,菜就不消了。”
文举武举皆因循先前的乡试、会试、殿试,一级级往上遴选。
通考的科目不异,只是侧重和深度分歧,卫君言又增加了些特别的科目如翻译,经学,杏林,工学,词赋、书画等诸如此类,这一类技术性的科目主如果为一些比较偏门的人才筹办的,任命后虽是带了官衔,领着朝廷的俸禄,却并不参与朝廷政事,尽管技术上的事,固然只是末流,但也算用本色的东西表达了朝廷对这类学科的趋进和鼓励。
半边脸上都是小天子的龙涎,卫君言已经懒得伸手去擦了,手掌包住这小子的脑袋,把人推远了一些,无法道,“你不腻么?我的脸倒没甚么,你嘴巴肿起来,明天定然又红又丑了。”
不管是在天下民气中,还是在四丁心中,御书房都是严厉到不容轻渎的处所,就算之前的先帝略有荒唐,也不敢随便在御书房里猖獗的。
他说是这么说,睁着眼睛看了半响,才发明折子拿反了,又哦哦了两声,慢吞吞颠来倒去两三次,才把折子正过来,摇摇摆晃靠近了,当真看起来。
相国仿佛接不上,主子催促道,“快点,跟我念,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
相国沉默了一会儿,“哞哞哞哞哞……”
靖朝官员提拔的路子大抵就是两种,一种是正端庄经通过科举测验提拔人才,再任命官员,一种先经贵族侯爵或者朝廷官员推举人上来,再由天子任命官职,二者本来并不抵触,只不过这些年天子管不了事,朝廷重臣只手遮天,科举也形同虚设,前前后后荒废了有十余年之久,挨到现在,这满朝文武中,除了已经去官的卫斯年,靠本身从科举上起来的,也只要陈清并户部侍郎工部侍郎三小我了。
秦见深常日用饭有一顿没一顿的,卫君言想让他规律一些,现在不吃,半夜饿了又吃,对身材也不好,这件事就不能惯着他,一惯他能一天不吃不喝直接睡到明早去……
再者就是细分科目,将本来的词赋、墨义等从测验科目平分出来。
一步一步来,这一朝江山,迟早能步上正轨来。
中午的太阳非常暴虐,晒得四丁头晕目炫非常幻灭,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卫君言把堆在案几上的折子批阅完,转头将被秦见深踢到一边的被子拉过来给他盖好,见这臭小子睡得香,没再恶梦连连,内心安宁了很多,复又接着措置新政的事。
秦见深嘿嘿笑了两声,把折子推远了一些,往中间挤了挤,两人本利市挨手肩并肩坐着,他一转头就能波的一声亲到卫老三脸上,嘬的水声又响又亮,“措置朝事做甚么,新婚燕尔,正该是及时行乐的时候。”
间隔凌晨散朝,到现在已经三个时候的风景了,内里传来的对话是如许的。
卫君言见他捧着一本奏折发楞,困得上眼皮黏着下眼皮,死撑着在那点头晃脑,内心顿时软成一片,把折子从他手里抽出来,低声道,“困了么,先去榻上睡一会儿,等会儿我再唤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