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便叹一口气,目光顾恤又暖和的看着她,到底只是摇了点头,一副很难说出口的模样。
皇甫钟看她一眼,微垂了眼睛,面无神采的将食盒收下了,“明日要进宫,你也该归去筹办筹办,免得明天手忙脚乱。”
淑贵妃也红了眼睛,握着若棠的手惭愧的说道:“好孩子,是母妃无能,母妃没能劝住陛下,你,你千万别怨母妃。”
他说完,回身走进了那间他从不准若棠出来的西屋,关上了门。
马车驶出沈宅,若棠坐在车里,打起车帘往外看。因明日就是端五,大街冷巷俱是欢声笑语,家家户户门楣上都插着艾人或艾虎,有那性急的,早早就在臂上绑上了长命缕,氛围中尽是粽叶的暗香。
“嬷嬷,罢了,且过了本日再说吧。”淑贵妃俄然打断老嬷嬷的话,一脸不忍的看了若棠一眼。
淑贵妃只是一味点头,老嬷嬷便站出来为她分忧,“沈女人,我们娘娘内心有多喜好你,你是晓得的吧?”
罢了,古有越王卧薪尝胆,她这点委曲,又算得了甚么委曲。
正说着话,就见几个青丁壮男人抬着一只龙舟往延河的方向走去,采青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女人您看,另有龙舟呢。”
“谁说累不着甚么的。”采青不平气的顶撞道:“昨晚您大半夜还在泡糯米洗粽叶,不就是想着今儿个做好了,好给他送畴昔么。”
终究不消再顶着猪头脸的采青正一边清算菖蒲艾蒿之物,一边噘嘴嘟嚷:“也是女民气肠这般好,甚么事也不忘给那怪人备一份,却不见他对我们女人有多好,真是气死小我。”
“这个不带,放着吧。”若棠正对着镜子清算衣裳,闻言漫不经心的回道。
略坐了坐,若棠就见老嬷嬷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沈女人太谦善了。”老嬷嬷含笑说道,“娘娘方才看过你的贺礼,直道你故意了――眼下已经叮咛小厨房煮上了,你畴昔了,一会儿就能吃上。”
转眼便到了端五。
若棠紧紧皱着眉头,固然非常难受,却还是咬着唇点头道:“您放心,我必然好好劝殿下,不叫他意气用事顶撞陛下,惹得陛下与您都不高兴。”
“明日延河有龙舟比赛,你不消跟我进宫,自去看比赛吧。不过要谨慎,别掉进河里了。”若棠笑着叮咛她。
本来这场生日宴百里煌是要往大了筹办的,不过到底被淑贵妃劝了下来,因为能进宫贺寿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内眷。
老嬷嬷亦是于心不忍的模样,“娘娘,此事沈女人迟早要晓得的,且今晚,说不定陛下便要当众下旨,如果沈女人没个心机筹办,到时殿前失礼就不好了。”
皇甫钟早被她这般看风俗了,垂着眼睛看着碟子里那白莹如玉的粽子,总感觉眼睛似进了沙子般,不舒畅的紧。
若棠仍然捧着脸颊,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喜好吃就好。”
淑贵妃的生辰,天然是极其热烈的,不管表里命妇,都深知她耸峙后宫十几年不倒,早已是琉国后宫第一人,是以俱都早早赶了过来。
“你这孩子,就会哄本宫高兴。”淑贵妃莞尔一笑,额心垂下来的红宝石与梨花腔花钿交相辉映,映托的她的肤色愈发莹如白雪。
过了一会又轻巧的提着裙角跑出去,“大叔你早上吃的甚么?”
她话音一落,果就见若棠一副欣喜傻了的神采,不由得发笑:“瞧你这孩子,但是欢乐的傻了?”
“你这是那里话,娘娘见了,直道你故意呢。比其别人送的那些个金啊银的,更合娘娘的情意。”
“忘不了你家王爷的。”说话间,若棠已经编好了手中的艾人,高低打量两眼,颇看得过眼,便点了点头,笑着道,“好了,你把之前筹办的长命缕拿出来,我先将东西给皇甫神医送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