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抬脚入内,毕恭毕敬的与苏霁华行了一礼,然后将手里的东西置于红漆圆桌之上。
“那按大奶奶的意义,是要送些滋补用物,还是糕点小食?”
苏霁华固执玉箸的手一顿,目光奇特的看向梓枬,很久后才用绣帕沾了沾唇, 声音微哑道:“那鬼,唱的不好听?”
梓枬不是个笨的,她在苏霁华的点拨下看出那李温睿对苏霁华的肮脏心机,当即就将此人给划上了自个儿的黑名单。
“珠姐儿?这大冷的天,您如何来了?”
珠姐儿褪下身上沾着细雪的大氅,暴露纤细身形,青衫罗裙,素髻粉面,洁净温婉。这才是真正朱门大户野生出来的姐儿。怪不得那大太太瞧不上她一个商贾女,论貌,苏霁华不差,但是论品,苏霁华与李珠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好生收起来。”苏霁华顺手挥过一小丫环。
“表哥。”李珠抬眸看向面前的章宏景,抬手按住他的胳膊,“那就是大奶奶。”
“就带着在院子里头转转,两侧耳房处莫去。”
梓枬微垂首,谨慎翼翼的粉饰住脸上的笑。
李珠站在原处未动,看着苏霁华纤瘦脆弱的身形消逝在磨砖方门处,留下一道暗香倩影。
“出去吧。”苏霁华坐回到红漆圆桌旁。
“听朱婆子说,名唤章宏景。”
“二爷坐吧。”苏霁华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墩子,状似不经意道:“白娘生了一副好嗓子,小曲唱的特别好听,真是多谢二爷割爱了。”
掌柜的点头哈腰道:“托大奶奶的福,那批布料虽毁了,但我们店里头的买卖比之前可翻了好几倍呀。”
梓枬神采迷惑的凑上前,在听到苏霁华的话后瞬时便瞪大了一双眼。
“大奶奶谦让。小人说句实话,大奶奶莫恼,大奶奶如果生为男人,那必是雄霸一方的大人物啊。”
苏霁华抬手,神采怔怔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子,似有些恍忽。
苏霁华垂眸,声音轻微道:“二爷是从那边寻来的?”
“大奶奶,奴婢去瞧瞧?”梓枬道。
内院里那羽士还没走,二门处显出一个身形,朱婆子欣喜的声音穿过丰富的毡子,进到苏霁华耳中。
“大奶奶?”梓枬看着表情颇好的苏霁华,摸干脆的道:“我们要不要送些东西去给二爷,做些大要架子。”
小丫环上前,将那安然符和井华水一道收了。
院子不大,以砖石铺地,角落处两棵歪脖子树,看着病蔫蔫的没有活力。空中上倒还洁净,明显是方才被清算过的,砖石上还留着雪渍被打扫时留下的陈迹。
“德耀堂的大夫乃闽南人士,最惯用孺子尿提炼粉末制成消食丹。”
这李珠与白娘,怕是旧了解。
“这是何物?”苏霁华抬手拿起一瓷瓶,捏在掌心把玩。
*
“行了,还杵着做甚么。”苏霁华斜睨一眼那婆子,“再去城南的德耀堂买些消食丹替二爷送去。”
苏霁华转头看向李珠,并不言语,整小我浸在溯雪中,透出一股难掩的清冷感,但在她面露笑意后,那股清冷瞬时又消逝不见,规复如常。李珠晃了晃神,看着笑容如花的苏霁华,拂去心中的那抹奇特感。
翌日,雪霁初晴,可贵的好天,苏霁华听闻昨早晨李温睿湿着袄袍回府,当夜就发了高热,烧的迷含混糊的神态不清。苏霁华一高兴,多吃了一碗饭,撑了。
外头吹进一阵北风,夹带絮雪,李温睿浑身一颤抖,从速回了神。
“那批布料如何样了?”苏霁华不欲与李温睿多言,只转头看向那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