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韵心头苦涩,姿势上仍做举头状。事已至此那便看看,他究竟能不能威胁获得她,她干脆也跟他赌一把,血浓于水的亲情到底能不能胜男女之间那点子爱情。
贺兰韵暴露一点惊奇,随即笑了笑,稍稍带了点抱怨道,“这小我,今儿原是着了风和我乞假的,这会子偏又找了来,仿佛那府里有甚么离不开我似的。”
贺兰韵笑笑,“傻丫头,就是有甚么,也得有明目才好究查不是?此事不与相干,你尽管放心在京里呆着,他待你倒是用情,不然你毫不肯闹那么一出的。”抿一口茶,她笑问,“如何?这会子有没有信心留得住他?”
一边嘴角吊着,是精美的奸刁。那颗荔枝到底进了他的口,只不过是咬一半,留一半,身子往前凑去,一向凑到她嘴畔。
贺兰韵望着她,半晌笑了一声,“少贫嘴。”说着抓起她的手抚摩很久,仿佛又规复了畴前的密切,“你就是不让人费心。可话说返来,喜好半子再普通不过,我能有甚么想头,你母亲我又不是不通情面,就只恨你做事前偏连我都瞒着。”
贺兰韵听罢,砰地一声置动手中茶盏,“秘报是甚么时候的事,我竟一点风儿都不闻。”再抬眼看天气,猜想现在进宫已不铛铛,遂起家道,“回府,传司礼监的人来,我要问问清楚。”
此时已入伏,窗纸是才改换的,薄薄一层幽绿,临窗而坐,像是置身在绿荫下,隔断了内里炽烈的暑气。
见时候差未几,她笑着转口道,“母亲来了半日,且在这里用饭罢,诚润才让人预备了些江南膏蟹。夙起我瞧了一眼,倒是肥的很,我让人再烫几壶好酒,今儿好好贡献您一回。”
因藩王府有两棵桂花树,这个时节在树下煮酒烹茶最合宜,楼襄便提出先搬归去一阵。
所谓水落石出,半个月以后就见了分晓。贺兰韵期间几次进宫求见,都被天子觉得各色来由反对在外,内里人看着,不免纷繁推断起来,一贯强势的长公主仿佛在一夜之间失了君心。
“娘,”楼襄待人走了,才暴露畴前小女孩撒娇的神态,“您不生我气了?自打我返来,他都下帖子请了您多少回,好轻易肯赏光来这里,可见是谅解我那回的一时打动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