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 第六章 波涛暗涌(二)
周筠生抬眼看天,方才晴空万里,这才一会早已黑云密布,怕是暴雨将至。一起想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妙玉斋外。
周昶景苦笑,“国事确是繁多,还望母后体察。祖宗的端方不成乱,儿子都记取呢。入伏后,朕即开秀榜便是了,此处还得劳烦母后帮朕筹划。”
“臣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周筠生随礼。
太后对劲道,“哀家该当为天子分忧,自是不在话下,天子用心前朝政事便是了。”
周昶景见他说的当真,微微皱起了眉头,“未曾传闻你对哪家女眷上心,这会竟对忠棣府的景象如此熟知,怕是与忠棣府私交已久罢?”
太后点头,“天子,哀家晓得你忙于政务,常日里也便未几说甚么。可这会既是说到了婚事上,哀家又不得不提几句了。这举国以内尚未出阁之女子,现下可都待字闺中等你放榜。若再不下旨选妃,怕是官方农桑之期也要被你担搁了。”
太后一听,亦来了兴趣,问道,“可有此事?”
太后笑道,“可不恰是寻天子而来。本日敢情好,你们兄弟两都在,倒免得哀家再伶仃召生儿入宫了。”
“哀家乃后宫妇道人家,自是不该过问朝政大事。只是这兹事体大,咱宫里公主也好,宗室公主也罢,这也是后宫该为天子分忧之时。你那些个mm,尚未婚配的,只要十三与十六,那两黄毛丫头,牙都未出全,更谈不上塞外和亲之说。”
世人听罢,暗笑了几声。周筠生悄悄舒了口气,也不接话,只是笑着。
周昶景闻声而出,远远就瞥见薛巾瘫跪在地,倒感觉非常风趣,“今儿个母后怎有兴趣来此?”
周筠生跪谢,字字铿锵,“皇恩浩大,谢主隆恩。”
不幸生在帝王家,贰心道,却不知说的是母妃,还是他本身。
周昶景点了点头,薛巾见机地退到身后。
博山炉中御香燃尽,世人遂散去。
太后嗅了一口,虽是百花奇香,非常刺鼻,却觉身子顿觉舒坦了几分。
“克日勿落那帮蛮夷,确是派了使臣来京,说是乞降结婚,倒是酒徒之意不在酒。”
一句未了,太后掩面而笑,牵过周筠生同坐道,“你这孩子呀,就别跪着了。平日里少见你如此多话,哀家总觉得你似你生母贤妃那般清心寡欲,一度都觉着你是否要去修道成仙。这会听着,倒是宽解很多,也是个平常男儿的心嘛。”
且说太后与周筠生叙了几句家常话,又对周昶景道,“哀家克日听闻,北边的勿洛人,不知个礼数,这档子工夫,竟敢来讨娶公主了?”
妙玉斋门外盘丝错结,周筠生细细撕扯着,好久才算找对了门环。“吱呀”一声,门沉沉地开了道口儿。
周昶景说着,又想起关海之耻,心下又觉凝重,“我朝自太祖建国以来,历代皆有公主远嫁勿洛。可勿洛蛮人恬不知耻,现在一再进犯我大钺国土,是可忍,孰不成忍,朕迟早都得清算了他们!只是也需悠长筹算,现下还是要行缓兵之计。”
周昶景睨眼看周筠生,总觉他与儿时的身影确是两样了。这个四弟,从他幼年记事以来,便是谨言慎行之人,想及此处,自是五味杂陈。
他过分体味这个弟弟了,乃至于方才那一丝不易发觉的慌乱,让他惊奇不已。新主即位,最怕的是结党营私,最恨的也是此。他未推测,常日里他最倚重的四弟,竟也有了如许的嫌隙,无端叫人多生了几分忌讳,也让他更加如鲠在喉。
院中荒凉,周筠生毕竟是没迈过心中的坎儿,生生添了一份悲伤。
目睹着雨声落,雷声起。周筠生有些恍了神,暗色下掩着大门,仓促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