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正月月朔,彩莲也是特地打扮的花枝招展。彩莲道,“主子,今儿个午后,怕是各宫还要送礼来,主子快多歇着去,坐着做甚。”

鸳鸯顿了顿,断断续续才算是把原委说了个清楚。

茱萸细心了看,方才想起是前次见着的,原在静太妃宫里当差的阿德,太妃身后便调遣到了晖春阁。

阿德等皆齐声道,“主子训戒之言,主子(奴婢)们晓得了。”

鸳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了,奴婢方才去外头见了河阳王的人。”

茱萸听了,心下百感交集,顿时红了眼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心下想着,他竟为她做到如此境地,而她却浑然不知……想到此前关海营帐中天子对他的摸索,又想着此番除夕宴上的各种,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个不断。

茱萸笑笑,“你休要再动了,不然连鞋面都要拖脏了。我这儿原另有一条新裙子,本是想等着元宵再穿的,不如先赏了你,你且先换下这身罢。”

茱萸在殿内安息一时,方吃了半盏茶,只闻声外头叽叽呱呱,一群丫头带着零散几个寺人笑着出去。本来是彩莲携了太后新赐的四名侍婢与两名小寺人,都捧着红色茶盘,喜气而入。

鸳鸯听了这话,恰是碰在了内心上,苦着脸道,“是奴婢不识好歹了,还请主子惩罚。”

阿德近身上前道,”谢主子赏,恭喜主子燕徙云梅宫。”

茱萸听了也不觉讶异,尚还在关海之时,她便猜着,鸳鸯这丫头,定然是河阳王部下的人,何况她先前还受过贤妃的恩德,对王爷,天然也是有恩要报的。

茱萸脑中“轰”的一声,仿若炸开的爆仗,“你且细细说来,毫不容有半点子虚在里头。”

茱萸朝彩莲递了眼色,彩莲会心,从一旁茶几上拿来早已备下的赏钱,都用大红的绳索串上,大家赏了一吊。

不想此时竟要汲引他做总管事,一时大喜过望,连连叩首道,“主子谢主子瞧得起!主子也无别的本领,说不好甚么话,但是今后必当对主子一心一意,决计不敢有贰心。”

“前次在关海之时,王爷他为了能救您,单身一人往关海山中取那白虎前额血来,哪想得,手竟也跟着废了!”鸳鸯一鼓气道。

鸳鸯低头道,“这腊月月朔,就要劳主子操心,实在是鸳鸯没尽好本分。”

茱萸笑笑,“可不是晓得又有新丫头来,我便想瞧瞧都是些甚么人物。”

茱萸心下暗想,早间外头下过一阵雪粒子,地上结不成雪,想着鸳鸯约莫是去过别处了。便打发了阿德等退下,只留了彩莲与鸳鸯在屋中。

茱萸道,”诶哟,鸳鸯,你倒是去过那里了,如何这裙摆都拖到了泥地里,可惜这石榴裙,最禁不得染。”

“鸳鸯,现下这屋子里,只要你我主仆三人。有甚么话,本宫便在这处挑了然。你心下如果有着河阳王,这也不怪你,想来是贤妃娘娘在时,你便已是情素种下。只是你要晓得,这河阳王现在,和我们宫里断不该再有甚么联络了。不然如果有甚么差池,只怕是要累及河阳王,你可明白?”茱萸沉声道。

阿德听了,一时错愕,原是想着这静太妃与歆贵妃不对于,昔日也算是结过仇怨的,估摸着在贵妃娘娘跟前是得不了宠。

茱萸表示她近身上前,轻拍她手背道,“鸳鸯,你也算是行事沉稳之人。跟在我身边也有些光阴了,也算是跟着我出过存亡的。现在我长了位份,也算是一宫之主了,正如当初所言,也不会虐待了你同彩莲。”

鸳鸯终是没忍住,嘤嘤抽泣道,“主子……王爷他,前次为了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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