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伐谋 > 第九章 卡里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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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是为我好,儿子也不想像城中那些纨绔恶少一样惹人讨厌。”郭剑答道。

禁军的兵士们推着无数柴火,火油,扑灭了那尸山血海,冲天的火光,即便在天启城内,都能看到,更令人作呕的是那满盈在风中的焦臭味道。

熊熊的火光前,郭然冷冷看着,这些尸身,必须如此,不然,便会被蛮人拔去上面的羽箭,当作兵器,那些尸身,会被他们用来充作军粮,又或是抛入本身的大营,引发瘟疫。

一曲已罢,郭然放下了胡琴,对着儿子道,“陪我喝一杯?”

夜已深,但是郭然没有睡,他手里抱着一把马头胡琴,那是来自草原的乐器,其声悲而不哀,却最能勾草拟原兵士心底里最脆弱的那一处思念。

站在大营前,远处扬起了遮天的烟尘,此中还裹胁着哭嚎之声。

“退兵。”看着麾下诸部千夫长,急奔而来,博尔术未等他们开口,已是洪声道。

“博尔术。”契金族的族长古丹走到了他身后,“兵士们想家了,并且你晓得,华族人比狐狸还奸刁,如果齐国用他们的铁猛兽截断我们的归路,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箭雨终究停了下来,蛮族马队和禁军的枪阵之间,积尸如山,血流成河。

博尔术对月长叹,他的野心不过才方才升腾,却已经悄悄燃烧,没有了好战的心,草原的骑士就像落空了翅膀的雄鹰,再也不能搏击长空,傲啸白云了。

“爹?”看着父亲拉琴的身影,郭剑有些不解,他感觉父亲老是那么奥秘,那么让人没法捉摸。

“夏衍,让弓箭手抛射,不要让他们冲乱了我军的步地。”刻毒的话语,让郭剑第一次晓得,本来他的父亲在疆场上是如此的无情和铁血。

火光以后,是十万雄师的虎帐,只要击破那十万雄师,他便能够攻入天启,完成北陆七部二十三族历代大君,汗王未曾完成的伟业,被草原统统的人所歌颂,比昔年的长生汗更加巨大;这个设法让他怦然心动,胸膛内里燃烧起了名为野心的火焰。

大地动颤了起来,霹雷隆的马蹄声就像翻滚的雷霆,没有停歇,禁军的兵士们,持盾列枪,紧紧地挨靠在一起,心中却仍然忐忑。

但是他和契金族合兵八万,诈称二十万雄师,历战以后,只剩下六万多人,而几番劫夺以后,他的部下已经心对劲足,不肯再与华族人死战,如果不能一举击破那十万雄师,他的野心便只是镜花水月,一梦成空罢了。

大营前,一张竹椅,一壶酒,郭然拉起了那胡琴,琴声婉转而飘远,带着淡淡的思乡之念,他拉的是草原上每小我都会哼地那首卡里古,用东陆的话来讲就是故里的意义。

看着父亲扣问的目光,郭剑踌躇了一下,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点头,道,“爹是为了大营和身后天启城中的百姓,才下的那样号令,儿子明白。”

“儿子,爹之前那样对你,恨不恨爹?”郭然看着儿子眼里,尽是慈爱。

“爹。”看着夜色下,脸庞有些恍惚的父亲,郭剑一时有些傻了。

蛮族的大营,堕入了一种思乡的愁绪当中,郭然的一曲卡里古,让这些来自草原的兵士,心都飞回到了那蓝天白云之下,万里无垠的碧草青原之上,不复战意,他们离家千里,为的不过是东陆的财产,现在他们已经抢到了,却为何还要死战下去,白日的一幕,已经让他们明白,劈面的仇敌不是先前那些绵羊一样的步队,而是杀心步地都勘称酷烈的军队。

两支雄师就那样相隔着,相互谛视着对方,怀着厮杀的心。

蛮族的马队们,下了马,扎起了大营,而禁军也散去了军阵,退入了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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