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军中也有霸烈之人，竟能与十恨国主相拼。”夏衍击节而起，秦无伤的鼓声，对他而言，便是战鼓，更是相邀一战的战书，可惜他不通乐律，不能应战，实是遗憾，现在军中有铁铮之声能与之相抗，贰心头自是欢乐。
“传闻十恨国主乃是西秦数一数二的伐鼓名手，看来真是名不虚传，让人即便晓得那是敌阵传来的曲子也仍然会听得出神……”
城楼之上，郭剑拂着铁铮，固然心口胸膛像是火烧普通，让他想要挥枪狂舞，可他却死死地压抑着，双手弹奏着铮曲，合对着风中传来的鼓声。
“我输了。”秦无伤弹指一挥，拈起的棋子落回了木盒中。
“少年无端爱风骚，老来赋闲万事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扬起的帐前，一名高冠峨带，长须飘然的老者清吟道，帐中的案上，一壶清酒，几简残卷，另有一方棋盘。
秦无伤眉峰微跳，目光忽的锋利起来：“太傅有话说。”
玄色的寂夜中，赤红色的大鼓前，长发飞扬的披甲巨影猛地停止了擂鼓之声，抛弃了鼓槌，“虽是难逢的敌手，可惜却没甚么意义!”披甲人恰是秦无伤，郭然的铮声柔而绵密，虽能与他的鼓声平分秋色，但也叫他索但是有趣。
“能叫陛下沉闷至此的，恐怕也是天下稀有的大将了。”见棋局中，秦无伤杀得凶恶，谢少艾落子笑道。
“陛下喜杀，最好屠龙，如果赶上对攻，放眼天下，能抵挡得了陛下的屈指可数，但是如果赶上能磨的敌手，陛下也唯有看运气罢了。”谢少艾轻笑，所下的断语却毫不包涵。
鼓声雄浑激越，此中更有兵器杀伐之气，催人气血翻滚，欲跨马提刀，上阵厮杀。
这时城楼上俄然想起了铁铮之声，有金戈铁马之形，模糊与那鼓声相争，竟有争雄之意。
道分歧，自不相为谋，亦没法争锋了！
“太傅是何意？”没有看那帛纸，秦无伤只是盯着臣子的面庞。
“秦无伤本身的才华，就是和野心一同孕育出来的，信赖以他本人的欲望，大抵也是将本身的旗号立于天启的城壁上，对着蒲伏在脚下的大地吹奏一曲吧！”郭然轻叹着。
“陛下用兵只是一个‘霸’字，勇烈不足而失之绵密，现在已是暮秋，再过几十天便是寒冬，铁剑关越加不好攻伐，以是老臣恳请陛下，临时按奈，静待杀机，一战而功成。”谢少艾拜倒在了地上。
“太傅好兴趣，如此深夜，还未就寝。”秦无伤踏进了帐中。
郭剑面色惨白地站了起来，刚才的弹奏，不亚于一场凶恶的搏杀，他看向了父亲的脸庞，低下了头，心中有些不安，“爹。”
谢少艾点头：“铁剑关是雄关险寨，如果先前守军希少，天然可一鼓而下，可现在禁军已到，如果他们守着关隘不出，强攻必定丧失惨痛，于我军倒霉，陛下要另作筹算才是。”
秦无伤沉默不语，眼内倒是寒芒一片，“太傅是叫朕按兵不动，坐等天启之乱吗？”
“公爷，夏衍在三十余载的有生之年中，也没有听过如此激越的军鼓之声，只不过彻夜的曲调仿佛刁悍了些……！”夏衍感慨着，眉间却暴露了战意。
“武耀家的大将军，却弯弯绕绕地与朕对鼓，天然沉闷至极。”秦无伤语气颇愤，部下黑子攻得极凶。
与儿子，遇强越强的弹奏分歧，郭然的铮声不是那般冲天而起，而是九曲幽回，弯折缭绕，与那鼓声并不相冲，而是和顺地缠绵此中，滋扰着鼓声的节拍。
长夜漫漫，灯火阑珊，铁剑关外的郊野当中，俄然响起了伐鼓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