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曼说得声泪俱下,耐久营养不良形成的肥大身板上到处都是陈年的疤痕,脸上饱经风霜,三十出头的人,此时看起来像四十多岁,反观张秋发,吸着王曼曼的血养得脑满肠肥,一身的肥肉,眼角还带着精光,孰真孰假,一眼就知。
“离,不离等着生二胎吗?”
“曼曼姐,还没到那一步,孩子还在等着你。”
钟明华笑了笑,变戏法一样地从背后拎出一个西瓜,“街口一名白叟家请你吃的,你没重视,我就接过来了,吃点西瓜,歇歇气,聊谈天?我当你的渣滓桶,包管只进不出。”
王曼曼的家在夜市街的绝顶,是埕口县最老旧的一片民房,这里四周都是搭建的遮阳棚、晾衣杆另有天线杆,砖头上的青苔湿滑,走上坡路的时候,走几步就要滑一下。
钟明华将王曼曼拉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张秋发,“曼曼姐,明天我给你当了这个娘家人,你有甚么话,大胆说。”
“你啷个忘了,是你利用的我,我还是个女门生,就叫你连哄带骗的,跑到千里以外,去给你当牛做马,连家都没得了!成果你说的那些话,就是放屁!你阿谁妈,我一个女娃儿,没文凭,还大着个肚子,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被你们赶削发门!我八个月的时候还在打工赢利,就是为了生娃儿的时候上病院用的!你们两个啷个做的?不闻不问,等我要生了,用心把我绊倒,把我攒的钱全都偷走咯,叫我一小我倒在屋头里,如果没有街坊邻居帮一把手,我们母子就是个一尸两命!姓张的,你也算个男人?打老婆,打孩子,要钱,烂赌,满嘴大话,你干了那么多的好事,如何不去死!”
“好,我之前老是要脸,硬是叫你逼得活不下去,明天我就豁开这张脸,叫大师看看,你这张皮底下是个甚么东西!”
王曼曼麻痹了一样,缓缓地朝着四周鞠了一躬,“感谢大师咯,叫大师见笑咯!明天,不做买卖了,各位街坊改天再来吧。”
王曼曼气得脸通红,“你啷个美意义?我这么些年来起早爬半夜的事情,为了让娃儿上个户口,有个学上,给你拿了十几万的‘户口费’,你妈转头就拿去买了个屋子,那都是我的心血钱,我还没跟你要,你!你!你不是小我啊!”
“就是哦!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他不满地都是,快把他甩了吧!”
钟明华的话让王曼曼的眼神清了清,落下两滴眼泪来。
王曼曼熄了火,收好了食材,就推着车子往家里头走,钟明华站在另一边,扶着推车的把手。
王曼曼捂住了胸口,“你——”
钟明华冷静地将其他几张桌子都收了起来。
钟明华拦着王曼曼错了一步,避开了张秋发的脚,“张秋发,殴打别人是要拘留的,你再闹,我就报警了!”
王曼曼弯下腰,将倒下了的桌子扶起来,又折起来,放到小推车的上面。
在一间不敷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安设好了小吃车,王曼曼挽起耳边一丝碎发,有些局促地说,“明天,感谢你了,阿明。”
王曼曼眼含热泪,佝偻的腰缓缓直了起来。
人群收回几声感喟,缓缓地散开了。
张秋发冷哼一声,“老子没求你拿钱,你求人办事,不要拿钱的吗?老子不是逼你生的娃儿,阿谁小牲口是不是我的种还说不定!”
“那男的老是来,还觉得是社会人,竟然是那女人屋里头的?”
张秋发“嘁”了一声,“老子又不是吓大的,瓜怂,就是会报警,算个屁的本领。老货,明天我还来,你趁早把钱筹办好咯吧,我就不信你这个姘头他还每天在你身边挂着?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