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还抓着酒杯,杯口却已倾倒,麦酒正从内里潺潺地流出来,滴在地上,化了开去,成一小滩,他却未曾发觉。
恰是他面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
他们就像两个孤傲的灵魂,一次又一次地冷静谛视着对方,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地长大,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过。
月光从她的侧火线射来,洒落她的侧脸,却被她莹白的皮肤反射返来。半边幽白半边黑暗中,她的一双眼璨若星斗,似有流光转动,脉脉不得语。
他即便拼尽满身力量也发不出声音,而阿谁小女孩明显也是一样,以是他们即便在梦里已经相遇过很多次,但每次只能相互看着,向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终究触碰到了她。
而现在,他终究做到了。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她很温馨,这已经成为了诺曼内心对于这个不晓得名字的女人的全数印象。
脚下,空中在闲逛、皲裂,扯开一条一条的裂缝;身边,身穿盔甲的兵士们在奋力地嘶吼;不远处,房屋在成片地倾圮,荡起漫天灰尘;天上,穿戴各种色彩长袍的人在翱翔,不断有人带着痛苦的喊声坠落下来……
而迎着诺曼的目光,这个在诺曼的影象中向来都是安温馨静、连神采都向来没有见过的女人,现在嘴角微扬。
这个女人很温馨,这是诺曼在十几年的梦境相遇中得知的信息。
阿谁女人也在悄悄地看着诺曼,长袍垂落在身上,袒护住曼妙的胴体。
诺曼惊奇地看着她,看着她伸出一只手来,落在本身脸上,悄悄捏住本身的脸颊,就像本身现在正在做的那样。
每一次,伴跟着震耳欲聋令人胆战心惊的轰鸣,都会有一条细弱的雷电从火海上的天空劈下来,劈穿火海扯破火焰,如气愤的电蛇,但这只是一刹时的事,几个呼吸过后,电蛇就会消逝,天空重新堕入一片烈焰的陆地。
他现在只要得偿夙愿的畅快……
诺曼的左手手指不自发地勾动了一下。
十几年的遗憾,胶葛心间的执念,身为同类的认同感,在这一刻十足获得了满足,人生都仿佛美满了。法师,贵族,这些一向占有在诺曼脑筋里的东西临时之间也十足从他的脑海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