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听得连连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请持续说……”
而那秦晖最令人顾忌地一点,不在于其吏部尚书和东阁大学士乃至太保等等显赫职位,而是先皇托孤之时,让此人领受了赤衣卫!
二王子道:“先生尽管说便是,我等只是畴前人不对中接收经验,并未有不敬之心。若这天下大家连实话都不敢说,我天朝则危矣!”
“至于第二点嘛,此话说来未免有些大逆不道……”柳帅面带难堪之色,成心卖了个关子,趁便查探着二王子地反应。
“哈哈哈哈~!”
本朝法度森严,赤衣卫密探遍及各地。读书人歌功颂德天然无碍,但如果说朝廷的不对,传了出去后患无穷,严峻一点会被扣上“谤君”的杀头大罪。
本朝最受太祖、太宗、世宗三代天子正视的朱氏学派,就曾痛陈隐士之弊,说那些隐士身具大才而隐居世外,虽有高风亮节,却不顾官方痛苦,不敢挺身而出为君分忧,其文章中常常透着无法悲观,有明哲保身之嫌。
柳帅怔了怔,瞧二王子那神采不似作假,倒真有点肯听顺耳忠告的明主气度。
【043】答疑解惑
被那目光一谛视,柳帅顿觉神魂跳了跳,心中一凛,他仿佛酒意俄然醒了普通,正色道:“小王爷莫不是有些醉了?还望谨言慎行。”
“遐想上古诤臣,拼得一死也敢直言朝廷不对,在坐皆不是外人,先生又何必有所顾虑?”望着柳帅,二王子一字一字缓缓说着,“莫非先生甘心庸碌平生,始终谨言慎行么?或是学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士,做个藏身大山的隐者?”
柳帅晓得二王子在激他,看得出来,起码这位小王爷没有用心坑他说出大逆不道之语的意义,当下笑道:“既如此,隐士便一抒己见,望小王爷莫要笑话才好。”
话说当年太祖坐上龙椅后,一边减弱武将,一边搏斗有威胁地臣子。似是以为传统的司法机构,如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利用起来不太顺手,因而将赤衣卫的服从晋升起来。自那今后,赤衣卫仿佛成为天子安插在官方地探子兼打手。
柳二郎口若悬河,虽说他现在也窥得一丝修仙奇妙,但如果为了修仙而不顾天下百姓,导致百姓置身于水火中,那神仙不做也罢。想到这里,他对主张体官方痛苦的卓文渊多了几分佩服,果断了修炼浮生录的决计。
一个纯粹地文人,哪怕再有才调也没多大用处。二王子需求的是能办大事之人,而非只会吟诗作对的酸墨客。
柳帅不急不慢道:“若重新提及,自建国以后,有赤衣卫以来,便酿下了祸端。想那赤衣卫本是监督、窥伺、弹压各地官吏的犯警行动。自景宗陛下今后,赤衣卫打压异己诬告官吏地事件层出不穷,相传一旦进了赤衣卫大牢,即便铁打地男人也会被折磨成软脚虾,白的全说成黑的,屈打成招之人好像过江之鲫……”
顿了顿,柳帅侃侃而谈:“提及赤衣卫,各地官吏谈虎变色,百姓畏之如蛇蝎,江湖草泽恨其如杀父仇敌……如此一来,除官吏以外,恐怕官方诸人也跟着暗恨朝廷,此乃一大弊端,隐患无穷。”
“先生寥寥数语,直指前朝弊端,小王受教了。”二王子对柳帅地称呼俄然改成了“先生”,透着尊敬之意,目光忽地直视柳帅,道:“敢问先生,本朝因何式微?”
西贝柳深知保命为先地事理,眼下那二王子到底至心想听他阐述本朝式微根由,还是想诱使他说出大逆不道之语,这是一个未知数。
眼中掠过一丝激赏之色,二王子哈哈大笑,认定西贝柳绝非那种如同莽夫一样甚么都敢说的热血墨客。那样的墨客没一个能活得悠长,所说的话当然很有事理,直指朝廷弊端,可惜一番大事理尚未传进天子耳朵里,就已经身首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