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测过了头，只见他满头大汗，焦心逾恒的模样，忍不住心头一甜，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浅显被她一笑，脸上微微一红，竟讷讷的有些说不出话来。那少女见状，伸出舌头，扮了个极怪的鬼脸，笑道：“好罢，我信赖你便是了。你现在伤势未愈，还得好生涵养才是，可别一不谨慎，又把伤口崩裂了。”言罢，从怀中摸出一块绣着白花的手绢，谨慎翼翼的为浅显擦汗。浅显受了她的捉弄，本来倒也有几分气恼，但是面对这端丽无俦，笑靥如花的少女，他却如何也发不出火来，模糊约约的，浅显心中不由有些奇特：“这位女人是如何搞的，谈笑便笑，说哭便哭，也没个定姓儿，倒仿佛青璃师姐，圆静师姐普通。莫非她们女儿家，都是这个模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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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微微一笑，伸手扶住浅显身子，右手把枕头一折，叠成一个靠垫模样，随即左臂在浅显背后一托，悄悄放在靠垫之上，起家说道：“你便这么靠着，我们好好说话。”浅显点了点头，问道：“素问，这些曰子你过得好么？”素问扁了扁嘴，道：“不好！”浅显闻言，不由一怔，问道：“如何了，有人欺负你么？”素问哼了一声，说道：“你本身晓得，又来问我干吗？”
只听那少女道：“你身受重伤，现在方才醒转，可别一不谨慎，又把伤口弄破了。”说罢，徐行走上前来，悄悄掖上被角，神情显得极是和顺。跟着那少女近前，浅显鼻中，也垂垂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这股香气并不浓烈，但是闻在鼻中，倒是说不出的舒畅受用，令人不由自主的沉浸此中。浅显脸上一红，问道：“女人，你。。。你是谁啊？”
浅显老诚恳实的答道：“实在我也不晓得为甚么。或许，或许是在那曰晚间，我听了你吹的那首曲子的原因吧。我记得当时你念过一首词来着。当时你说，那首词叫做《雁丘词》，是么？”素问微一点头，笑道：“不错，难为你倒还记得。我还道时曰一久，你便忘了呢。”浅显摇了点头，大声道：“不，我如何敢忘？便是再过一百年，两百年，我也决计不会健忘。” 素问一听，顿时大喜。一时失色之下， 竟然凑口上去，在浅显脸上一吻。浅显与她肌肤相触，顷刻间只觉满身一阵酸麻，再也转动不得。
浅显回房以后，就一向昏昏沉沉的，偶然仿佛身入熔炉，满身被烈火烘烤；偶然又似堕入冰窖，仿佛满身血液都要固结成冰。如此一时炽烈，一时酷寒，面前不时晃过各种百般的人影，男男女女，或丑或俊，纷至沓来。这些人不住在跟他说话，但是他一句也听不见。浅显张大了口，只想大声叫唤，偏又说不出半点声音。面前偶然敞亮，偶然暗中，仿佛有人在为他包扎伤口，又仿佛有人喂他服药擦身，如此一时炽热，一时冰冷，当真不知身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