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叫道:“恩师,弟子瞧你来啦!”
一张长长的马脸上,横七竖八的充满了疤痕。眇一目,缺一耳,阔口隆鼻,满面皱纹。配上一头杂草般的乱发,打满了补丁的道袍,便是白曰出门,只怕也与恶鬼无异了。更奇的是,那老道左胸,竟然另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穴。身受如此重伤竟然不死,当真罕见罕闻。也幸亏浅显胆量够大,如果换上个怯懦的,只怕当场就会吓死。浅显一见那老道,忍不住心头突突乱跳。暗忖:“莫非我今曰遇鬼了不成?”
一阵疾风刮过,道口的大榕树上,枯叶簌簌而下,在地上铺出一片暗黄。树冠之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灰扑扑的老鸦,在夜风中不住哀号。
山雨欲来!
恭恭敬敬的朝新坟磕了几个响头,那少年才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将坟前糕饼点心,一股脑儿的扫进胸前的破布袋中。他既得了吃食,索姓也不再走,伸手从袋中拿出一只又干又硬的馒头,倚着墓碑坐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吃完一个,又吃一个。
那是一个只要十一二岁年纪的少年。衣衫褴褛,灰土满面,是他独一的标记。借着些许微光,模糊能够见到他身上斑班驳驳的血迹。昏黄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坟间的鬼火忽明忽灭,为这黑漆漆的坟地,平增了几分鬼气。
老道见了浅显,咧了咧嘴,暴露一个比哭还丢脸的笑容,说道:“娃娃莫怕,老道不是恶人。”浅显见他仿佛并无歹意,这才惊魂略定。
乱葬岗。
坟茔东面,忽的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响!
“有,有!”浅显应了一声,从袋中摸出两个馒头。想了一想,又把左手缩回,在馒头上悄悄咬了一口,双手递了畴昔。那老伸谢了一声,伸手接过。俄然,那老道惊咦一声,怒道:“如何这个馒头是咬过的?”